虽说「恒我」的稳定性具有保障，但苏琳小姐的担忧也并非空穴来风。

这主要是因为，药剂的基底是极难获得的高浓缩「锈雾」提取物。

要想激发「锈雾」的效果，就必须要保留一部分其本身所具备的腐蚀性和侵化性。

是不得不故意的（叹气）。

而偏偏许时的能力是精神系的，对标的药物所产生的影响不免会比其他类型要深一些。

简而言之，劲比较大。

随着药剂在体内蔓延开来，许时也很明显感受到了这一点。

当初使用「日晷」时，意识中传来的窒息和压迫感就已经让他很不好受了。

而现在的程度却还要更深——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普通的深海域，那现在估计就是马里亚纳海沟底端。

整个人紧紧被海水所包裹，肌肤传来阵阵刺痛，视线变得迷蒙，意识也跟着有些模糊。

耳边还时不时会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空灵低语。

“撒and撒，PDD~”

“哈↓哈↓哈↓哈↓哈↓哈~”

“欧西给，欧西给……”

要是真让这种东西在脑子里循环个千八百遍，很难想象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会变成什么样。

但许时还是尽量让自己的意识保持着清晰，因为他很清楚，这都是「再升格」中不可避免的过程。

相较于其他的事情，异能这玩意可能已经算相对公平了。

至少不管身份如何，想要提升能力，就必须要承担一定的风险，他能做的也只是加速进程，「再升格」本身所带来的影响谁都逃不掉。

当然了，D级除外。

所以就必须要习惯——这其实只能算個开始，「恒我」最多也不过能让自己提升到A级，甚至都未必……那后面还有S，SS呢，现在不吃苦，以后准辛苦。

而做这一切也不光是为了对付沈河，拿捏谢清焰什么的……许时感觉自己的野心还是蛮大的，而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就必须要有强大的能力支撑，又或者说，能力与目标本身就是相辅相成的存在。

就算是有苏琳，夏无忧她们，但光指望她们是不可取的，打铁还需自身硬嘛。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感觉自己渐渐适应了下来，也开始一点点在这片漫无边际的海底探索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自己每次都是这种风格咧……原著中没有他这个反派在这方面的相关描述，但沈河怎怎怎样还是水了不少的。

回回都是什么光明，圣堂之类的，然后到自己就是黑暗，深海，就离谱。

许时暗暗翻了个白眼，也就在这时，眼前突然突兀的出现了一点明光。

嗯？

按照之前的经验，这应该就是突破的锚点了……但许时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果不其然，片刻后他就发现，面前竟是一条数倍于自己的安康鱼！

而所谓的明光，也不过是它抛出的诱饵。

可即便知道了，他似乎也退无可退，思考间，巨兽已经朝他张开了布满尖牙的血盆大口！

嘶……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意识维度，即便被吞噬也问题不大。

但这样一来，岂不是宣告了「再升格」的失败么？

又或者说……

就在这时，许时猛然醒悟过来。

自己本身就是反派，对吧？

那，反派要做的，肯定不是在光明中接受洗礼。

而是，拥抱黑暗。

虽说还有些不确定，但许时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于是他不再犹豫，任由巨兽缓缓合上大口。

下一秒，丝丝缕缕墨线般的物质，将他紧紧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