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看到东方晓的选择,许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然了,真要说成就感可能也不会很多——这种事情他早不是第一次做,说是手拿把掐都不为过。
哪怕不具备自家傻徒弟那种正儿八经的读心能力,察人识人这种事情他本身也在行的很,很容易就能找到这位小女皇内心最大的痛点。
那是一种极致的,甚至可以说扭曲到疯狂的,想要摆脱枷锁束缚的欲望。
往小了说,是眼前的程古剑;往大了说,则是一直与王室对立的教廷。
无论哪个都是她想要推翻的存在,区别也不过是远近之分。
她要做的,是华兰帝国独一无二,一言九鼎的王者,手中的权力不被别人染指半分。
但如果只是她自己,想实现这个愿望何其容易?许时不相信对方这些年没有在私底下筹备过什么,但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眼睁睁看着程古剑的影响越来越大,反而是她自己岌岌可危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抓着这一个点攻关,他都很有信心能摧毁东方晓的心理防线,所谓的共情自然也是其中一步——当然他许时的确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啦,但哪怕没有,估计这坏男人也会现编一个出来。
反正东方晓又不了解他的过往,说什么还不是由着他来?
而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结果也如他所料般顺利……相比之下其他的条件反而有些像是锦上添花了,包括东方晓自己最关注的地方,也只是“你会不会和程古剑一样干涉我”。
这样的情况下,哪怕一句虚无缥缈的答应,也足以让她心中的天平发生倾斜。
于是她做出了选择。
但这还不够。
“看来你已经决定了。”
许时笑了笑,趁热打铁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先看到些诚意吧……放开你的圣光防护,让我在你身上留点印记。”
没错,光是之前那点「恶念熵增」的影响哪里够?
即便东方晓真的下了天大的决心,认命做了自己的奴隶,这颗种子也是要种下去的。
反正对她的话,许时可不会因为空口白牙的约定而彻底放下戒备,这样的保证是一定要有的,否则以她这个性格,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反咬一口呢?
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永远都是在问题发生前就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
小女皇的双手微微颤抖,很明显,她也没有刚才表现出的那么坚定。
她又何尝不知,许时提出的所谓“结盟”,绝不可能就这么容易敲定,这男人必定有掌控自己的后手。
如果说刚才她还存着点侥幸心理,如今自然也烟消云散了——答应了他的这个条件,那才是真正没有了回头之路。
但……要放弃么?
答案显然是不。
所以,片刻的挣扎后,她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垂下了手臂,“你……来吧。”
许时也不客气,凑近挑起了她的下巴。
果然是恶魔吧,连方式都这么……东方晓心里五味杂陈,不管怎么说她在这方面还是很纯洁的,许时也是第一个对她做出如此僭越之举的男人。
要说抵触那肯定是有,又或者说她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初吻这就要丢了是么?
但一想到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所致,小女皇心里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当是被狗啃了吧……
偏偏许时并没有真的亲下去,最后也只是恶作剧般的在她脸上捏了捏,“好啦,这样就可以了。”
“这就结束了?”
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东方晓还有点惊讶。
说是种什么印记,她也没看到印记在哪,甚至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
“不然呢?你还想要什么?”
许时戏谑道,“恭喜陛下,如今,你我之间的契约,才算是正式成了。”
这个事情说来也有趣,之前他其实好奇问过夏无忧一次,第一次被自己植入种子时,有没有什么感受。
结果夏小猫冥思苦想了好久,给出的回答也只是,似乎心里出现了一瞬异常的波动,又问了江澄澄顾怡她们,得到的结果也差不太多。
由此可见,种下种子的过程其实是很温和的,不仔细感受根本体会不到……更不要说这件事一般都发生在妹子们的心态极其不稳定的情况下,哪里会真的察觉到什么古怪。
甚至连种子生根发芽的过程也是一样……只有在闭环完成的那一刻,中招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种心态和思想上的彻底转变。
不过那个时候才体会到,未免也有些为时已晚,木已成舟了嘛。
反正东方晓是没什么感觉的,甚至还有点松了口气的想法——华兰帝国本身可是依然存在奴隶制的,她之前还想过,许时所谓的“种下印记”,是真的和帝国人常用的做法一样,用烙铁烫上专属的徽章一类什么的呢……
还好不是,呼。
“既然契约已经成立,那就自己戴上吧,还等什么呢?”
然而,高兴不到半秒,许时就兜头浇下一盆冷水,“顺便,东方小姐的称呼也该改一改了,先来叫声主人听听?”
“你……”
小女皇刚刚舒展的心房又揪了起来,吐出一个字眼后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看着眼前的小项圈,更是迟迟伸不出手去。
比起所谓的种下印记,倒不如说这才是她最抵触的事情,“奴隶”那个字眼一出,她用脚趾都想得到会有这一幕的发生。
但说到底她也是一国女皇,骨子里带着褪不去的心高气傲,哪怕只是他们两人独处,她也做不到说改口就改口。
更不要说还要带上项圈……光是想想她就感觉自己的羞耻心要爆棚。
所以。
“许先生……再怎么说,朕……我也是帝国的女皇……”
沉吟良久,她还是打算争取一下,红着脸吞吞吐吐道,“真的戴上这种东西,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你说对吧?”
一袭白裙配上黑色的项圈,但凡不是瞎子,恐怕都能一秒钟就注意到。
“哦,所以你是要反悔吗?”
许时却一下冷了脸,坐在位子上,翘起二郎腿盯着她道,“如果是在五分钟前,你或许是还有拒绝的权利,但现在么……你没有。”
“还是说,要让我用鞭子抽你,才肯乖乖去做么?”
这话声音并不大,许时这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大嗓门,但换成谁来,都能很清楚听得出,他语气中骤然出现的冰冷,和那种上位者独有的不容置疑。
“我,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