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段商裕又起了烧,再次醒来便如同忘掉了念念这个人。
他像一头狼崽般长大,努力维持和本家的关系,越来越把自己活得强大阴鸷。
“所以,后来念念他们去了哪里?又怎么会变成林玉霭?”记忆闪过,段商裕收回目光,望向满脸悲痛的母亲。
段妈妈摇了摇头,颇有些疲惫地说,“后来念念是救过来了,但没几天就搬走了,我尝试过去找他们,听说是出国了,后面便再也没有消息了。”
念念出事之后,家里下人都议论说是段商裕干的。
段妈妈何尝没找过段商裕,只是这小子问十句话也说不出一个字。
打那会儿她便觉得,是自己儿子害了念念。
“唔……啊……”
母子两人的沉默间,卧室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我去看看。”段商裕率先站起来大步走向卧室。
医生走之前替林玉霭关了灯,段商裕怕刺到林玉霭,便也没开灯,轻声走到床边。
“玉霭?”段商裕轻唤一声,但林玉霭双眼紧闭,秀气的眉头拧在一起,似乎还在睡梦中。
可嘴里却时不时溢出几句呻吟。
前段时间林玉霭夜里也总低烧,温度高起来也会迷迷糊糊地说话。
但段商裕却从来都没听清过他在说什么。
“小裕……小裕哥哥……救……救我。”
林玉霭就是念念,那个曾经的小话唠,他的软乎乎的会给他甜甜的糖的念念。
或许是尘封的记忆被打开,这一刻俯身的段商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地听到了林玉霭说的话。
他也无比肯定此刻的林玉霭状态差到没有自主意识,所以林玉霭即使昏迷也时刻惦记着小裕哥哥。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是吗?”
“所以你才对我那么特别对吗?”
“但是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曾经想要害死你吗?”
段商裕将脑袋放到林玉霭发烫的手心里,一句又一句话,像是在问林玉霭,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他到底干了什么,这是他的小念念,多年之前,他害他险些死于深潭,多年之后,他差一点就再次将他拖向深渊。
“别哭……”
恍惚间,林玉霭似乎听到了段商裕的声音,本能地,他柔声轻哄,即使被烧得喉咙发肿,声音里带着鼻音,却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温柔。
闻言,段商裕哭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