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报,卖报。”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陈玉霭满头大汗地站在码头张望。
许久,随着人潮的涌动,汽笛声传来,游轮停在了岸口。
陈玉霭本就瘦小,被人推着往前走,一个不经意便被人撞得险些摔倒在地上。
“小心!”在陈玉霭站不稳的时候,一双大手扶了他一把。
顺着声音望去,那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温柔地朝陈玉霭笑着。
陈玉霭收回了手,也回了一笑,“谢谢您。”
说完便顾不得这人,目光迫切地望向梯子,好不容易才见到了要接的人。
只听陈玉霭欢欣雀跃一喊,朝那人扑了上去,“少爷!”
唐耀舟放下了手中的小皮箱,稳当当地接住了陈玉霭,“玉霭,让少爷看看,是不是又漂亮了?”
扶了陈玉霭的人看着唐耀舟的陈玉霭的互动,摇着头戴上了帽子,然后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回去的路上,唐耀舟抱怨舟车劳顿,实在辛苦,又问陈玉霭怎么没人来接。
往日唐少爷出入都有车子接送。
陈玉霭立马招了辆黄包车来。
“这是去哪?”唐耀舟看着陌生的街道问。
“老爷去了南方,要好些银子,便将宅子卖了,咱们现在住在莲禾巷。”
一下车,唐耀舟看着泥泞不堪的小路,不悦地皱了皱眉。
“小宋姨二月没了,墓在北山,少爷要不要去看看?”小宋姨是唐耀舟的生母,唐家的七姨太。
唐耀舟更不高兴了,从怀里掏出个帕子捂着口鼻,“一个妾室,哪里配我去看。”
巷子里阴暗潮湿,时常有些小动物来来往往,多少有些气味。、
陈玉霭知道少爷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加快脚步将人带进了小院。院子是陈玉霭亲自打理的,种着些花草,院中飘着清香。但唐耀舟并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径直往屋子里走。
“怎么连个下人都没有?”唐耀舟坐下便抬眼开始打量屋子,蹙着的眉头一直不曾放下。
陈玉霭连忙倒了杯茶上来,“是有些拮据,老爷……留的银子不多。”
闻言,唐耀舟茶也不喝了,“我爹没给我留钱?”
陈玉霭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见唐耀舟靠在椅子上,漫无目的地飘着屋子,丧气地说,“那我还不如死在外边,没钱我可怎么活呀,现在就去跳了黄河得了。”
“少爷!”陈玉霭把话当真了,被吓了一跳,生怕自家娇生惯养的少爷下一秒就真去找死,“有……有的,老爷留了银子。”
“我就说嘛,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不给我留钱。”说完唐耀舟整个人都精神了,坐正起来将发愣的陈玉霭揽到了怀里,亲昵地嗅着怀里人的脖颈,“想少爷了没?”
满心思虑的陈玉霭被唐耀舟的动作弄得满脸通红,“想……想的。”
“哈哈哈,少爷也想你。”说着唐耀舟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让少爷看看玉霭有没有长肉。”
说着便抱着熟虾般浑身通红的陈玉霭进了内室。
“少爷,你这是干嘛?”陈玉霭不太习惯地站着,看着唐耀舟的动作。
唐耀舟急不可耐,但还是故作平静,“新学的东西,咱们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