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的错。”叶勤就那么站在那里，任凭周禾星动手。

温知远从病房里出来，拉开了小兽一般疯狂攻击叶勤的周禾星。

“够了，别打了，待会儿把手打伤了你哥要心疼的。”温知远拉着周禾星说。

听到这话，周禾星喘着粗气乖乖地收了手。

让周禾星先回了病房，温知远留在原地，又让护士给叶勤处理了伤口。

“你看到了，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地害怕你，所以你的出现有什么意义？”温知远脸上满是疲惫。

他这两天都在熬夜研究，可天不遂人愿，每次当他觉得周玉霭要好起来，有希望的时候，转头又发现癌细胞在悄悄地扩散。

本来男性乳腺癌发现的时间就比较晚，周玉霭的癌细胞更加不稳定。

温知远一边心疼着周玉霭不断消瘦的身体，一边又感觉到心力交瘁。

“我只想看看他。”叶勤垂下眼，刚刚周玉霭惊恐发作的那一幕在眼前挥之不去。

心脏像是被人用刀切开了一样，疼得叶勤快要无法呼吸。

这话在温知远耳朵里就是无用的废话，他不想浪费时间，扭头就走。

但叶勤却没有走，他站在病房外边，保证不让周玉霭看见自己。

病房里的人一直在昏迷，等到天色暗了下去，周玉霭才醒来。

周禾星给周玉霭喂了饭，又和人聊了会儿天，然后去浴室洗澡。

坐在病床上的周玉霭忽然弯腰从床头柜上拿出手机。

或许是因为现在比较安静，又或许是因为叶勤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周玉霭身上。

他看着周玉霭在拿起手机那一刻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随后便开始咳嗽。

但似乎是怕被在浴室里的周禾星听到，周玉霭压抑着自己，咳得很小声。

但咳嗽是压不住的，周玉霭手都抖了起来，眼睛红红的，咳得眼泪都掉了不少。

叶勤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巴不得去替周玉霭忍受这番痛苦。

等周玉霭喘着粗气稳定下来，又拿起手机按亮了屏幕。

他看着屏幕，思考了一会儿，又开始点击屏幕，似乎是在打字。

没一会儿叶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叶勤连忙拿出手机。

原来周玉霭是在给自己发消息。

——今天你是来看我的吗？

——很高兴你能来看我。

——但我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别担心，我不讨厌你，这不是你的错。

周玉霭发了很多条，大致意思都是让叶勤别愧疚。

就像是老朋友之间的安慰，又像是在哄小朋友。

叶勤慢慢蜷缩起手指，像是要把手机当做周玉霭揽进怀里。

许久，他眨了眨眼，仔仔细细看着周玉霭。

似乎是把周玉霭的模样记下来之后，叶勤转身离开了医院。

或许温知远说得对，他能做的对周玉霭最好的事，就是离周玉霭远一点。

但当叶勤在家枯坐一晚下定决心不再去骚扰周玉霭的时候，他留在医院的手下跟他汇报，说一大早周禾星发现周玉霭停了呼吸，现在正在抢救。

昨晚想的东西一瞬间灰飞烟灭，叶勤抓着车钥匙便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