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讽刺。
池梨假借‘仙人’之名,本意是为了方便集合所有人,还特意给了充裕的集合时间,她本以为差不多得等半个时辰快结束时才能等到所有人,结果不过两刻钟刚过,那距离集合地最远的最后一人便不发瞒珊地赶到。
那人到场一看,自己竟是成了最后一人,当即双膝一软,面露绝望地想要下跪。
见状,池梨连忙施法,在其膝盖触地之前,把人给扶起来。
怕再造成误会,她干脆散去隐匿术法,现身于众人面前,并非自己加了个扩音法术,扬声道:“诸位乡亲莫怕,我乃一届散修,今日路过此地,无意间发现此间竟然有邪修作恶,假借仙人之名对尔等行奴役之事,实在可恶,然我孤身一人,人单势薄,尚无力与那些邪修对抗,也怕与那些恶人缠斗起来顾及不上尔等,伤及无辜,却又不忍见尔等继续在此受苦受难,故而传音召集尔等来此,只为问询,诸位可愿随我暂且远离此地,以躲灾祸?”
池梨一上来就将那些作恶的修士定性为邪修,在她看来,能犯下此等滔天大罪的家伙,即便修的是正道功法,那也与邪修无异,所以骂起人来相当顺口。
听说之前一直奴役欺压他们的‘仙人’其实是作恶多端的邪修,众人有种果然如此的恍然感,并且很快接受了这种说词。
他们并不需要去求证真伪,那也不是他们一群区区凡人所能求得了的。
他们只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即可。
至少相信之前一直奴役欺压他们的所谓‘仙人’其实是邪修的话,那还能期待一下兴许有真正的‘仙人’会察觉出此地的不对,从而赶来相救。
这不,池梨的出现就是一个希望。
此时的众人仿若一下子有了个情绪宣泄口,一时间千姿百态,有人疯魔大小,有人破口怒骂,有人悲戚痛哭,有人惶恐不安。
“哈哈哈,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
“邪修,那些人当真就是邪修!”
“我就说怎么不对呢,以前见过的仙人即便对咱们不和善也不会故意为难人,又怎会干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
“那群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可怜我们被骗了这么久,我大哥还活活累死在这鬼地方里,呜呜呜……”
“可我听说邪修都是杀烧抢掠无恶不作的恶人,我们落到他们手上,这可怎么活啊!”
……
嘈杂之后,遗留在所有人心间的只有迷茫与不知所措。
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渐渐地,越来越多双眼睛凝聚在池梨身上,直到此时,他们才终于真正反应过来池梨刚刚那番话里的意思。
“您……您是来救我们的吗?”
有人鼓起勇气,怯生生地问。
面对这一双双期盼又害怕的眼神,池梨也不负众望地坚定回复:“是,我是来救你们的,所以你们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不是池梨想磨磨蹭蹭浪费时间,救人之前还得问问被救的人乐不乐意被她所救,主要是这里人太多,外头还有个阵法拦着,她没办法把所有人都一口气强制性带走,要真那么做了,势必会惊动那些幕后之人,进而引来追杀。
不提她本身这个麻烦的身份,就单单只是为了这群村民们的安全,都得尽量低调点做事,最好能悄无声息地把人都带走,转移到安全地方去。
所以只能想办法让大家都配合她。
“愿意。”
“愿意!”
“我们都愿意!”
……
几乎是不需要思考的,脱离绝经的希望就在眼前,大家又怎会放过。
但在自身脱困的同时,他们也记挂着阵法外的其它亲人们。
“可是仙人,我们跟着您逃了,那我们的亲人们可怎么办?”有人忍不住大声问起,问完他就惶恐地想要跪下求饶,生怕自己的话惹怒池梨,让她改变注意不救他们了,那他可就是大家的罪人了。
池梨叹口气,同样在人没真正跪下之前,施法把人扶起来。
这些人被吓破了胆,段时间内动不动就恐惧求饶的习惯是改不过来的,她也不去白费这个功夫,等把人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时间久了,意识到没人会再伤害他们,他们自然会自己恢复过来。
“尔等亲属我也会一起带走,大家莫担忧。”
得了池梨这句承诺,所有人都安心下来,随后一致决定拖家带口地跟着池梨一起逃离这个已经变为炼狱的地方。
倒不是他们那么容易亲信他人,对着第一次见面的池梨直接就交付信任,主要是他们都已经这样了,根本没有被人欺骗的价值,所以完全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摆烂心态。
随便怎么样吧,反正他们不会沦落到比死更难的境地了,而若是这位漂亮的女仙人真是一位好人,那他们一家老小就都能得救了。
“仙人想要我们如何配合您?”人群中明显能主事的那一位主动站出来恭敬询问道。
“你先将你所知道的有关于那些邪修的事都告诉我,尽量不要有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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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现如今池梨对那些人的信息了解太少,暂时还想不出什么太过于全面的计策来。
不过在与这些村民们对话前,她就用留影石将此地所发现的一切都记录下来,还取走仓库里的一块黑铁,作为证据存留。
同批次冶炼出来的矿物之间是有共同之处的,只要是位在炼器方面稍有造诣的修士都能看得出来,作为证据只需留存一块就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