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声整时响了起来。
丁阿婆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没有去接动。
尹天水接过电话,客气的‘喂’了一声,对方,是一口‘南腔北调’的普通话,语气压抑又激动:
“您好,请问,是尹天水先生吗?”
“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丁大福,我母亲在您身边吗?”
尹天水连忙客气的喊了一声:
“丁伯父您好,我是尹天水,阿婆正等着您的电话,我马上把话筒给她。”
“阿婆,给,是叫大福的伯父,您和他说话吧。”
尹天水把话筒递给丁阿婆。
丁阿婆抖着手接过话筒,未语泪先流:
“阿福,我是姆妈。”
尹天水坐到一边,听见话筒里面有两个人争先恐后激动的喊着‘姆妈’。
‘姆妈’,是平城的方言。
看见丁阿婆脸上那止不住的泪水,尹天水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阿婆,记住我的话,不要激动,好好和两个伯父说会话。
我去给您拿毛巾来擦擦。”
电话那一头肯定也听到了尹天水的话,马上就平静了下来。
尹天水并不特别想听到他们母子说些什么,他只是要陪着丁阿婆,怕她情绪太激动出什么意外。
他出去拧了块热毛巾给丁阿婆。
双方已经在平静的交流。
都知道一些规则,所以话里面无非都是问的当下各自的生活。
对‘过去’的一切,谁都没有提一句。
“你们放心过好自己的生活,我身边有小水和他家人的照顾,现在的身体很好。
小水说了,下次还可以给我们争取通电话的机会。”
丁阿婆这里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她的儿子也只是要知道他们妈‘活着’,现在,还活得不错。
就这样,儿子的心也踏实了。
至于对‘丁半城’这个人他们共同的亲人,双方都是心知肚明,他不在了。
怎么去世的?
去世前受到了什么‘待遇’?
丁阿婆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些都是禁忌,谁也不会问。
丁阿婆有尹天水的提醒,更是对一些敏感话题‘缄默不言’。
对方,说的就比较多一点,当然,也就是说说他们家庭的生活,家里现在有多少人。
告诉丁阿婆,他们已经当了爷爷,她已经是‘太婆婆’了。
扯了十五分钟的时间,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丁阿婆第一个提出:
“阿福,阿坤,今天就说这些吧。
姆妈只要听到你们的声音就安心了。
如果以后再有机会通电话,让我听听我孙子的声音,好吗?。”
丁阿婆两个儿子,一个叫丁大福,一个叫丁大坤。
对方也知道这个电话时间不能太久,而且他们现在唯一能达到的心愿,也就是听到他们姆妈的声音。
其他想知道的事,再‘抓心挠肺’,也不能问出口。
“好的姆妈,您把话筒给小水,我们和他说几句话。”
丁阿婆拿着话筒问尹天水,眼睛里面都是泪水:
“小水,他们要和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尹天水淡淡一笑,接过话筒,“当然可以,阿婆,您先喝几口水润润嗓子,擦一下脸。”
随即对着话筒客气的喊了声:
“两位伯父你们好,阿婆说了你们的年纪,比我父辈稍微大一点。
就这样称呼你们了。
你们有话请说。”
“小水,我妈这样喊您,我们也就这样称呼您了。
谢谢您救助了我姆妈,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