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城的脸上泪水纵横,狼狈不堪。
“我去了学校。”龚城哽咽的回道。
陶礼闻言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无语到好笑的事情一般,嘴角扯出笑来,眼中却多了狠厉。
下一秒,陶礼挥拳过去,龚城头晕目眩,狼狈的摔倒在地,嘴角开裂溢出血来,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此时更是站不起来,手肘撑着地几次都重新摔了回去。
“我弟弟差点死在你爸爸的手里,而你现在告诉我你当时他妈的丢下他跑去了学校?”陶礼吼道。
陶礼再次拉起龚城,龚城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头往后仰着,头发凌乱不堪,身上被玻璃划伤的伤口有些又重新裂开渗出血来,染红了病服。
“你真的是好样的,生死关头抛下我弟弟一个人离开,你对得起他吗?”陶礼双目赤红,眼泪浸满了眼眶。
龚城张开嘴,呜咽出声,却说不出半个字。
自己能说什么?
说是先生让自己离开,是先生让自己去答辩?
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辩驳,一切的言语不过是为自己的怯懦狡辩。
真相就是自己丢下了先生一个人跑走,这样的自己卑劣可耻,不容辩驳。
先生现在还在抢救室内生死一线,导致先生不幸的根源就是自己。
如果先生的身边没有我,如果我没有跟先生在一起,一切都不会发生。
陶礼身后有人迈着步子过来,劳伦斯见状赶紧跑了过来握住陶礼的手腕示意他赶紧松开。
“爸爸来了。”劳伦斯说道。
陶礼闻言松开了手,猛的回头,看到了身后有些沧桑的陶瓷。
李云容匆匆赶来,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龚城,红着眼去扶。
“爸,你怎么来了。”陶礼忍着自己眼中的泪水不落下来,强装镇定的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瞒得住我吗?”
“是不是要等那个混小子变成灰了你才捧着他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陶瓷声音颤抖。
“不会的爸,我弟他一定会没事的。”陶礼的声音染了鼻音。
陶瓷的目光落到了狼狈至极的龚城身上,眼神中夹杂着道不明的失望与伤心,却没说出伤人的话来。
“你跟我家小子的事情,等他醒过来了我再问罪。”陶瓷说道。
龚城挣扎着在陶礼面前跪下,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发出声响。
“都是因为我,是我对不起先生,都是因为我。”
龚城哭腔不断喊着,磕头的动作不停,在这条安静的走廊中清晰可闻。
李云容站在一旁捂嘴失声恸哭,却没去阻止龚城磕头的动作。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走出个浑身是血的医生来。
“患者出血过多需要输血,这个时间点能调配出来的血不够,你们有谁是A型血?”医生说道。
门打开的一瞬间龚城便闻声抬起头来,额头上已然磕破红肿。
龚城爬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冲了过去,撸起自己的病服袖子递到医生面前,而闻讯赶来后一直等在门口的许言泽也同时间伸出了手。
“我是A型血。”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龚城见状拉住医生的手,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开了口。
“抽我的,我可以。”
医生看着病服上血迹斑斑的龚城,此时他虚弱到几乎要晕厥过去,医生皱起了眉。
“你身上伤口是不是崩了啊,你这样不能输血的啊。”医生说道。
正巧有两个护士推着空床要上楼梯,医生伸手招呼着两人。
“小陈啊,你过来带这位患者去重新上药包扎一下。”医生喊道。
“不用,我没事,我可以的,求你抽我的血,求你了。”龚城满目泪水。
“你这样子是为我们增添救治负担,不要添乱。”医生开始有些不耐烦。
话落医生便拉上了许言泽的手往一旁的抽血室走。
龚城神色空白起来,只觉耳鸣阵阵,已然听不清身旁两位护士询问的声音。
自己果然什么也做不了,只会添麻烦,跟个废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