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工作不好找,夏梦倒也能理解侯兰,但...
“抱歉啊侯阿姨,”夏梦摇了摇头,“我们单位目前没有要招聘的需求。”
侯兰闻言,脸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
“妈,”女孩很懂事的安慰侯兰,“你别担心,我会找到工作的。”
“哎呀,你这孩子懂什么,”侯兰叹了口气,
“现在什么公司、大厂的,都不如事业单位靠谱。”
“你要是能进去,我做梦都能笑醒。”
女孩顿时不说话了。
事业单位现在是真的不好进啊!
以前的事业单位也不好进,但自从天灾后,进事业单位的难度更是呈指数级的增长。
再说了,她学历是不错,但学历比她好的人多得是。
见两人一脸失望,夏梦道,“不过,我们单位三个月后要进行一次招聘,你们可以去试试。”
“真的?”侯兰眼睛瞬间就亮了,一把拉住夏梦的手不放,
“夏梦你们是什么单位?单位要招聘什么岗位?”
这些都是公开的信息,夏梦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到时候这女孩能不能进去,全凭她自己的努力了。
夏梦没有藏私,一五一十的说了。
“哎呀,这可太好了,”侯兰整个人都精神了,还不停的叮嘱她闺女,
“回家后,好好复习,这三个月你啥都不要管,一心给我学习,听到了没有?”
女孩眼神坚定,“嗯,我知道了妈!”
夏梦怕侯兰把这女孩逼的太紧,忍不住说了句,
“阿姨,现在进事业单位很难,咱们...尽力而为!”
“如果孩子没...”
不等夏梦说完,侯兰就赶紧竖起手指阻止她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哎呀,夏梦啊,你以为阿姨不知道啊,但阿姨也是没办法嘛,你放心阿姨知道分寸。”
夏梦,“那就好!”
侯兰母女很快把东西收拾好,夏梦趁机凑到米粒床边见米粒还沉睡着,脸色似乎比昨天更差,就忍不住担心的蹙起眉来。
“夏梦,我们走了啊,”侯兰临走前还热情的跟夏梦告别,“三个月后,我闺女要是真的能考上,我请你吃饭啊!”
夏梦,“好!”
眼看着母女两人即将出病房,夏梦忽然道,“侯阿姨,你等等!”
“怎么了?”侯兰站在病房门口,回头看夏梦。
夏梦走到侯兰身边,“侯阿姨,昨晚...米粒的爸爸和她后妈有没有来?”
“来了!”侯兰道,“他们还是凌晨一点儿来的,当时病房灯都灭了嘛,他们就以为我睡着了,悄悄进的门。”
夏梦闻言,语气难免带了几分急切,“他们来做什么?”
“这个...”侯兰摇了摇头,“当时病房有点黑,我又是背对着他们的,倒是没看清他们在干什么。”
夏梦低头沉思,然后又问,“那他们在病房里待了多长时间?米粒当时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米粒应该是睡着了,”侯兰脸上浮现努力回想的表情,“他们待的时间应该不长,可能都没有十分钟。”
如果乔安民真的是突然良心发现,带着愧疚想要看望米粒,应该不会选凌晨,米粒睡着的时候,更不可能只待不到十分钟就走。
如果他们来不是看望米粒的,那他们来干什么?
见夏梦低头沉思,侯兰忽然道,“夏梦啊,虽然我不知道那对狗男女来干什么,但是吧...我觉得他们没那么好心来看米粒。”
“你是不知道啊,”侯兰气恼的冷哼一声,“你在的时候,他们两个屁都不敢放一个,你不在的时候,那对夫妻看米粒的眼神可不对。”
夏梦,“怎么不对?”
“嗯,这个嘛...”侯兰仔细回想,“那个男人看米粒的眼神,一点儿都不像看自家孩子,反而一副恨不得米粒早点去死的表情。”
“那个女人就更别提了,眼神怨毒的恨不得能把米粒给毒死!”
毒?
听到这个字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在夏梦脑海中炸开,炸的夏梦头皮发麻!
不会吧?
应该不会的,米粒不管怎么说,都是乔安民的亲生女儿,他还能害自己的女儿不成?
不过,也不能否认有这个可能,毕竟,乔安民那个狗东西根本不想认米粒,更不想抚养米粒。
米粒的出现,并不会带给他们快乐,反而会让他们感觉到麻烦。
而让麻烦消失的办法,只有...
夏梦脊背生寒,然后也顾不得理会侯兰,直接就冲出了病房,去找医生。
侯兰一脸不解的看着夏梦跑远的背影,这是在干什么?
不过,侯兰也不傻,特别是刚才那一瞬间,夏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就冲了出去。
而她想到了什么呢?
她是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脸色才忽然变得那么难看的,那自己说了什么呢?
侯兰下意识的回想自己说的话:
【你在的时候,他们两个屁都不敢放一个,你不在的时候,那对夫妻看米粒的眼神可不对。】不对,应该不是这句。
那是:
【那个男人看米粒的眼神,一点儿都不像看自家孩子,反而一副恨不得米粒早点去死的表情。】不对,这句也不对!
难道是...
【那个女人就更别提了,眼神怨毒的恨不得能把米粒给毒死!】
毒死?
对了!是毒!
难道...
侯兰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睛下意识的看向躺在床上,依旧陷入沉睡的米粒。
看着米粒那越发苍白的小脸,侯兰硬生生的打了个寒蝉。
不会吧?
虎毒还不食子呢!
难道真有当爹的要害自己的孩子?
侯兰不敢确定,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可真是...丧良心啊!
就算不喜欢孩子,你大不了送人嘛!
不至于要孩子的命啊!
侯兰不敢多想,但脑子又止不住的往那个方向想。
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妈,你怎么了?”
侯兰看向自己的亲闺女,看着亲闺女姣好的脸庞,关心的眼神,侯兰就很不理解,怎么会有当父母的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妈没事,”侯兰伸手,女孩立刻上前搀扶住侯兰的手臂,
“咱们走吧。”
夏梦带着医生来的时候,侯兰母女已经离开。
夏梦跟医生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医生仔细检查过后,面色也凝重起来,
“想要确切的结果,还是要去做检查。”
夏梦,“我明白!”
因为夏梦怀疑是有人在给米粒下毒,所以夏梦先给米粒做了抽血化验之类的检查。
然后又带米粒去拍片。
米粒一直昏睡着,夏梦守了一天,一直到晚上化验结果出来了,米粒还没醒!
米粒骨折的地方,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内脏也很好,但...
她中毒了!
中的还是铊!
夏梦拿着化验单,脸色堪称铁青,拿着化验单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米粒一个几岁的孩子,哪有什么机会接触到铊?
很明显,是有人在给米粒下毒。
而米粒一个几岁的孩子,又能得罪谁呢?
夏梦把牙齿咬的咯吱响,最后直接报了警!
现在知道米粒中了铊,医院的救治方案自然也就做了调整,更加对症。
医生一脸庆幸的告诉夏梦,
“幸亏发现的早,这孩子命也大,中毒不算很深,应该可以救过来。”
“如果再晚几天,这孩子就算是被救回来,脑子怕是也要...坏了!”
这孩子命大?
夏梦听了,心中冷笑,如果不是她的灵泉水,米粒怕是已经死了!
不过,说这孩子命大,倒也不算错。
那是因为遇到了拥有灵泉水的自己!
刘队长来的很快,连环杀人案被移交给重案组后,刘队长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夏梦一给他打电话,他就来了。
刘队长来了后,先找夏梦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没忍不住气的大骂一句,
“妈的,两个畜生!”
“艹!”
刘队长狠狠踹了一下面前的墙壁,惹得路过的小护士,忍不住走过来提醒他,
“这位家属,请控制一下情绪,不要破坏我们医院的公共设施。”
刘队长被说的脸一红,忙道,
“不好意思啊,抱歉!”
小护士见刘队长认错态度还不错,倒也没有揪着不放,冲他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等小护士离开后,刘队长对夏梦说,
“你放心,我这就去抓人。”
夏梦,“好,我等你消息。”
一个小时后,刘队长打电话给夏梦说,乔安民和宋凌云都被他抓进了派出所,目前正在审讯,而他们也正在调查两人的背景。
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弄到的东西,能接触到这东西的渠道非常有限。
要查的话,倒也不难。
两个小时后,刘队长再次给夏梦打电话,
“乔安民招了。”
夏梦瞬间精神,“到底怎么回事?铊是怎么弄到的?”
刘队长,“乔安民说:他不喜欢米粒这个女儿,觉得是个拖累,就算你帮米粒付了医疗费,但米粒好了之后,还是要跟着他一起过日子,他看见米粒就烦,想‘一劳永逸,’于是,就找了朋友弄到了铊!”
夏梦蹙眉,“他那个朋友是做什么的?一般人可接触不到铊!”
刘队长,“他那个朋友是化工厂的员工。”
夏梦,“宋凌云全程没有参与吗?”
刘队长,“乔安民咬死宋凌云不知道这件事情,宋凌云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知道!”
夏梦却不信,“宋凌云不可能不知道,乔安民每次来医院,宋凌云都跟着,除非她眼瞎。”
刘队长,“嗯,我也不信,但他们夫妻应该是商量好了,如果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表明宋凌云也参与了下毒,那她大概率应该是无事。”
夏梦,“是乔安民亲自去拿的铊吗?”
刘队长,“是的,那个人我们也已经抓到了派出所。”
似乎知道夏梦的不甘心,刘队长安慰夏梦,
“你放心,我们会继续追查寻找新的线索。”
夏梦,“辛苦了!”
挂断电话后,夏梦脑子里依旧在想着这件事情。
经过治疗,第二天早上不到九点,米粒就醒了。
夏梦当时正坐在米粒床边吃饭,突然看到米粒醒了,夏梦高兴的连饭也不吃了,轻轻握着米粒的手,激动的询问,
“米粒,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疼?”
米粒脸色依旧苍白,但看着比前两天要好多了,她看到夏梦,眼睛就亮了起来,听到夏梦的问话,就轻轻摇了摇头,努力张嘴说话,
“阿姨,我不疼,就是有点渴!”
“好,喝水!”夏梦立刻拿起桌上的杯子,出去接水,途中往杯子里加了好些灵泉水。
喝了灵泉水后,米粒的精神明显更好,她有些羞涩的冲夏梦笑了笑,
“对不起,阿姨,让你担心了!”
“没事,”夏梦伸手轻轻抚摸米粒的小脑袋,语气格外的温柔,
“米粒没事,阿姨很开心。”
有夏梦在,米粒三天后,身体就好多了,铊毒并没有给米粒造成太大的影响,当然这都归功于灵泉水。
等米粒没什么大碍后,夏梦才在她吃完饭后,不经意的询问米粒,
“米粒,你爸爸和他现在的老婆晚上来看过你,你知道吗?”
米粒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不懂得隐藏情绪,面对夏梦的询问,米粒不知为何选择了说谎,
“不...知道!”
米粒语气带着几分慌张,加上说谎导致的心虚,所以她根本不敢看夏梦的眼睛。
“米粒...”夏梦语气越发的温和,“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阿姨吗?”
米粒没有说话,只紧紧抿着嘴唇,眼底满是惊惧和犹豫。
夏梦不懂米粒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她哪里做的不好?还是那对夫妻跟她说了什么?
既然米粒暂时不想说,夏梦也就没有逼问,只是在米粒睡着后,她离开医院,直接开车去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后,夏梦直接找了刘队长。
夏梦,“刘队长我想见乔安民。”
刘队长倒是很干脆的点了头,“也好,我们已经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了,或许你能问出点什么来。”
夏梦见到乔安民的时候,乔安民好似几天时间就老了很多,身上的精气神仿佛被人瞬间抽空,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郁郁的死气。
看到夏梦,乔安民还是有些惊讶的,
“怎么会是你?”
夏梦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乔安民,“我来替米粒看看她这个心狠手辣的父亲。”
听到夏梦提到米粒的名字,乔安民沉默了,他耷拉着脑袋,一副认命无奈的模样。
夏梦看到都来气,“你如果不想养,可以直接跟我说。”
乔安民听了,缓缓抬起头,目露嘲讽的看着夏梦,
“我说有用吗?你会把她带走吗?”
面对乔安民咄咄逼人的眼神,夏梦丝毫不让,“会!”
乔安民愣了下,随即不屑的嗤笑一声,
“你骗谁呢?现在事情都发生了,你再说这些有用吗?”
“更何况,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也是大厂的员工,每个月挣得也不少,多养一个孩子,对我来说,倒也不是不行,但是现在呢?”
“现在,我根本找不到工作!”乔安民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为了挣钱养家,我每天狗一样的到处求人给我介绍工作,我都恨不得...恨不得卖血去了!”
“你知道现在养一个孩子有多难吗?”
“我都快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自从她来了我家,我儿子都瘦了!”
“我儿子以前胖乎乎的,长得虎头虎脑,人见人夸,可自从她来了之后,我儿子吃的东西都要匀一部分出来给她吃,我儿子...”
乔安民心疼的抹了把眼泪,“我儿子受大委屈了!”
张口闭口儿子,好像只有儿子是亲的,米粒不是亲的一样。
只因性别不同,人就能偏心成这样?
“够了!”夏梦不耐烦的打断乔安民的喋喋不休,看着哭的眼睛红肿的乔安民,夏梦没死心的问道,
“你就一点儿也不觉得愧疚吗?”
“愧疚?”乔安民呵呵冷笑两声,
“是她突然闯进我们平静的生活,把我们家搅的鸡飞狗跳,我为什么要愧疚。”
夏梦,“米粒那么乖巧,那么听话,怎么可能会把你们家搅得鸡飞狗跳?”
乔安民不吭声了。
夏梦稍加思索,也就明白了,
“是宋凌云闹的你不得安宁吧?你这个怂货,宋凌云闹,你去找宋凌云啊,为什么要杀死米粒?米粒才几岁?欺软怕硬是吧?”
乔安民很不服气,“如果不是她突然闯入我家,凌云会闹吗?她就不该出现!”
“你个王八蛋!”夏梦气的狠了,没忍住,直接骂了脏话,
“该消失的是你!你才是罪魁祸首!”
“你不喜欢米粒,你当初就不该生她!说到底都是你的错!”
“我没错!”乔安民可不会把错误按到自己身上,“孙玉凤那个女人都说了,以后孩子她一个人养!跟我无关!”
“你要怪,就怪孙玉凤去!”
夏梦眯着眼睛打量着乔安民,最后语气平静的说了句,
“你真无耻!”
“不过,你以为你把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下来,宋凌云就能安然无恙吗?”
夏梦不屑道,“米粒已经说了,给她下毒的是宋凌云,不是你!”
“胡说!”乔安民一下子就急了,“她胡说!下毒的是我,她一个几岁的小丫头,她说的话能信?”
“你们不要被她给骗了。”
乔安民的反应很大,急的不得了。
看到乔安民急,夏梦倒是迅速冷静了下来,
“米粒一向是个不会撒谎的好孩子,我还是很相信她的,”夏梦语气慢条斯理,
“至于下毒的到底是你还是宋凌云,我相信警察会调查清楚的。”
“对了,”夏梦忽然冲不安紧张的乔安民笑了笑,
“目睹宋凌云下毒的除了米粒外,还有隔壁病床上的阿姨。”
“你们不知道吧,你们每次来,那个阿姨都醒着呢,她在偷偷观察你们在做什么,你们所做的一切都被她看在了眼里。”
“你们以为你们做的很隐蔽?不要自欺欺人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你在骗我,”乔安民紧紧盯着夏梦的眼睛,眼底充满了红血丝,
“你一定是在骗我。”
“是不是在骗你,你很快就知道了,”夏梦站起身,“随便你吧,爱信不信。”
“不过,我可提醒你,你和宋凌云目前唯一可以减轻罪罚的机会就是自首!”
“现在警察还在调查核实阶段,如果你现在自首说出真相,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你愿意替宋凌云顶罪,无非是担心,宋凌云进了局子,你儿子没人照顾,对不对?”
“可你要明白,宋凌云是妈妈,你也是爸爸啊!”
“照顾孩子,也不是非宋凌云不可的,你这个当爸爸的也能照顾孩子啊,更何况,宋凌云挣钱可没有你多。”
“以后,你儿子过得好不好,将来能不能有钱娶上媳妇儿,可全都看你的了。”
随着夏梦一字一句的吐出,乔安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眼底的惊慌,渐渐消散,开始变得犹豫起来...
有戏!
夏梦再接再厉,“宋凌云不是个能吃苦的,你故意杀人,严重的话是要判死刑的,虽然米粒没死,但你至少也要关个几十年吧?”
“而你父母年纪都大了,也挣不了什么钱,身体还不好,随着年龄的增加,以后怕是要经常吃药,这可都是钱啊!”
“宋凌云吃不了苦,又挣不了什么钱,还要养你儿子这么个拖油瓶,你说宋凌云最后会怎么办呢?”
乔安民被夏梦说的话,吓到了,他眼神呆呆的盯着夏梦,下意识的顺着夏梦的话问,
“她会怎样?”
夏梦嘴角缓缓翘起一个嘲讽中又带着几分恶劣的笑,
“当然是改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