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戚罪故意装作一片好心地问道。
傅旭尧想到戚罪在这里住,一旦战火蔓延,天河镇肯定会受到殃及,于是道:“戚弟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不如离开这里,暂避一下。”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戚罪明知故问。
“总之离开就行了。”傅旭尧不能把真相告知他,心烦气躁道,“这是为了你的安危好。”
戚罪把玩着酒杯,凉凉道:“我待付兄如同大哥,但付兄对我,看来还是一点也不信任。”
傅旭尧看见戚罪的神情,顿时有些心虚。
开始是担心说出自己的身份会吓到戚罪,到时候他们便不能像这样平等相交。
后来相处的时候,随着交情渐深,他则是担心自己之前说谎,会令戚罪怀疑他存心欺骗,心有芥蒂。
所以,傅旭尧一直隐瞒着戚罪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
战火一开,必然会波及周边百姓,他不希望戚罪有事。
“戚弟,我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生气。”傅旭尧道。
“何事?”
“其实···”傅旭尧犹豫过后,还是咬着牙坦白道:“其实我不叫付尧,我叫傅旭尧,是辰桓军的将军。”
话一说完,他便准备承受戚罪质问的怒气。
却不想,戚罪轻轻一笑,“我以为你一直不会说呢。”
傅旭尧愣住了,“你早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自问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这些天和付兄相处,便看得出你不像是寻常百姓,应该是军中之人,只是没想到你是傅旭尧。”
“对不起。”傅旭尧一脸歉意,“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我明白。”戚罪并没有表现出半点生气的模样,态度依旧和往常一样平和,“我与你相交,也并非看重你的身份。”
傅旭尧见戚罪如此宽容大方,心里愧疚更深,“戚弟,我受了军令,不日就要出兵攻打,到时两军开战,恐怕天河镇也难以幸免,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戚罪笑着,端起杯中的酒,“好吧,这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见,在离开前,我与付兄不醉不归。”
傅旭尧看着戚罪坦荡的笑容,心里的重担似乎在这一瞬间卸了下来。
想着他好不容易结识了戚罪这样一个知音,结果这么快就要分别,不知何时能再见,悲怆之下,又生出一种决然来。
人生能得一知己,死又何憾。
也许是为了逃避军中的烦扰,也许是不舍这个相识不久的挚友,这一次,傅旭尧没有再控制,而是喝了个大醉。
乌童过来提醒他,“将军,我们该回去了。”
傅旭尧摇了摇头,一味地抓着戚罪,“戚弟,我们再喝!”
乌童有些担忧地想要上前,却被阿清拦住了。
“看来你们将军今夜是回不去了,宅子里有厢房,不如就让他留下休息一晚。”阿清笑着说道。
乌童见自家将军喝得烂醉,便也只得接受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