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还想说话，为自己争取。

赵建业即刻就丢下了一个大炸弹，“奶奶听了你的事情，已经病得起不来了，爸说可能就这十几天了，奶奶一直在念着你的名字，你不想回去看看吗？”

“！”病得起不来？

这是一个钩子，勾着赵宣的心，让他不得不跟着回去。

偏偏，赵宣明知道这是个陷阱还是不得不踩，一个老人家卧病在床，剩下一口气吊着，就为看孙子一眼的画面，光是想想都觉得心酸。

赵宣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可乍一听到有个人要...死了，对方还是与他有亲情关系，确实是有点被触动到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容易心软的缘故。

反正有了赵建业的这句话，赵宣一时半刻还真说不出来不回去看老人家最后一面的话。

“为什么会突然...就病得这么严重？”赵宣沉默了片刻，话题转移。

赵建业叹气，“奶奶最是心疼你，你下乡的那几天就开始病了，一开始带她去医院住了几天又好了，后面陆陆续续老是病。”

“可能是想你想的，经常是病得迷迷糊糊叫你的名字，你寄那封信当时奶奶那几天好不容易好点了，结果知道这个消息，受不了这个打击，就...一病不起。”

行吧，这一说，赵宣更加说不出来不跟赵建业回去的话。

“回城没那么容易。”赵宣迟疑。

“你放心，我有办法，既然我来了这里，就会想办法先让你回去。”赵建业以为弟弟长大了，知道体贴自己，微笑的再次拍了拍赵宣肩膀。

赵宣这次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一个病的起不来的老人家在家里面眼巴巴的等着看他最后一眼，还是疑似亲奶奶，难道他要说不回去吗？

“我在这里帮你看火，你去收拾收拾一下东西，等吃完，我们就好回去。”赵建业不知道弟弟心里的那些想法，他只想赶紧带弟弟去医院看。

这都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六亲不认”，这么严重的失忆，可不得赶紧去医院看看，要是落下了什么后遗症将来难受的就是阿宣了。

赵宣没有拒绝，他想的是，反正都是要回去看一眼老人家，既然大哥都来了，还不如这一路赶紧走，早走就能早回来。

他这样的想法，苏航自是不知道的，他被赵宣催着回去上工，可路上，不管他怎么和自己说，这些都是赵宣的家务事，他还是难以静下心。

一路上心乱的一塌糊涂，苏航知道自己是没心思做事了，索性随心而为，掉头就朝知青点的方向回了。

工分没了就没了吧，工分没了后面还能再赚，赵宣...走了，他就找不回来了。

苏航打道回府，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赵宣，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自己不去上工回来的事情，所以在步入厨房时，脚步一转。

迟疑过后，转头去了宿舍。

不巧，看到的就是赵宣收拾东西的画面，在苏航的眼里，赵宣是在为难这么多东西该怎么一次性搬走...

事实上，赵宣为难的是，他想留点吃的，穿的，票给苏航，但又怕苏航那个偏执的性子看到这些东西会乱想。

他回去只是看一眼老人家，肯定是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