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霜苦笑了下,没接话。
“这么多年,梅父一直将你当做摇钱树,万般算计于你。虽是生父,但姑娘给他的也足够偿还这份生养之恩了。梅霜姑娘,善良不是一味妥协,而是将好意用在恰当的地方。”
江璃戈看着梅霜也怪可怜的,便安慰了她几句,安慰罢又塞了张银票给对方。
“梅姑娘,你自由了,拿着银子离开吧,走得远远的,从新开始。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梅霜默念了一遍江璃戈的话,忽而笑了,“多谢胥小姐,借您吉言,我会好好的。”
说罢这句,梅霜再次向江璃戈福了福身子,转而走入了拥挤的人流中,再也寻不着身影。
江璃戈见状,也和宁云逍相视一笑,避开人群,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
马车里,江璃戈迫不及待地冲宁云逍竖起了大拇指,“世子这招釜底抽薪,用得真是太妙了!韩家这些王八蛋,千算万算,也绝对算不到最后会栽在自家人手里。”
宁云逍翘了翘嘴角,顺手帮江璃戈解开了帷帽的系带。
“那韩七在韩府素来就是个被忽略的庶子,一旦韩家的阴谋败露,就一定会推他去做那倒霉的替罪羊。而我只是将实话告诉他罢了,最后他会如何选择,我还真没谱。”
江璃戈吐吐舌头比了个鬼脸,“世子谦虚!”
“若非公主凭一己之力说服康知府,不但给了我们如此重要的线索,还陪我们演了这场戏,我做什么都是无用功。”宁云逍停顿片刻,一言蔽之,“所以我说,还是公主当居首功。”
江璃戈乐呵呵地笑弯了眼,随之感慨了句:“一眨眼,我们都已离京快两个月了,也不知京中如何。”
宁云逍点点头,须臾之间,已算了个七七八八。“若明日启程回京,若按来时路回,约莫十日左右就能回到京城。”
谈到此处,江璃戈便来了兴致,与宁云逍聊起了回京路上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切不能像上次那般狼狈,吃的喝的连带着路引全都丢了个遍。
冬日的南城,阳光难得如此灿烂,暖洋洋的,散在每个角落,街头巷尾皆是一片欢声笑语。
宁云逍靠在车壁上,含笑看着眼前的江璃戈认认真真地掰着手指同他说着需要准备的行囊,恍然间便有了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可他却又无比清楚,一旦回到盛凌,将会有怎样的惊涛骇浪等着他们。
若是可以,时间能够停在此刻就好了。
宁云逍有些贪心的想。
江璃戈一门心思的想着回程所需,并未注意到宁云逍的心思,正说到兴头上,马车就缓缓停了下来。
“小姐,公子,到家了。”
家丁说罢,江璃戈便重新戴好帷帽,在宁云逍的搀扶下了马车。
两人还未曾回来前,他们在衙门大杀四方的消息便已传回了胥府。
因此两人一进门就被众人给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两人,连带着庆功宴都已准备妥当,实在是有些夸张。
全场最不自在的,大概就是唐氏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