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
东海王,
现在你准备要翻供了?”
司马冲脖子又一挺,
好悬没给孩子脖子拧了,
用手扶了一下,
说道,
“谯王祖,
孙儿实在没有理由杀安国啊?
大家都知道,
孙儿是出继到了故东海王越一脉,
就算琅琊王位空悬,
也和孙儿无关啊?
孙儿又为什么,
要做这种百害无一利的事情哪?”
谯王承又点了点头,
觉得司马冲说的有道理,
这事情看起来就像是误会一样,
转身又问司马绍,
“太子殿下怎么看?”
司马绍说道,
“孙儿想问一下冲王弟,
自从安国到了东宫,
你来东宫看过他几次?”
司马冲眼珠子转来转去,
说道,
“这个嘛,
我好几次都想去来着,
殿下也知道,
臣弟协管着五军六校,
还有建康的治安,
实在是没抽出时间来。
但礼物我可没少送。”
司马绍早就料到司马冲会翻供,
毕竟他当时答应的太过痛快了,
说道,
“那就是一次也没有了?
既然之前没有去过,
昨天怎么就想起来了哪?
而且还是午夜时分,
你是去看安国,
还是山氏?
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司马冲总不好说,
他就是去杀安国,
但安国已经死了。
只能咬着牙,
说道,
“这个罪,
臣弟认,
臣弟当时喝多了,
想起了山氏的美色,
一时之间没控制住自己。”
司马绍扫了一下司马播那几个人,
说道,
“你们哪?
不能是去站脚助威的吧?”
司马播慌忙说道,
“殿下,
臣劝了东海王,
他愣是不听,
还要让臣等见识见识,
说臣等要是敢不跟着他去,
他就和殿下说,
是臣等私闯后宫。
反正他才七八岁,
没人会往那上面想他。”
司马播的这番话,
让司马冲震惊了一番,
他刚才还以为,
众人会共进退,
结果转身就卖他个干干净净。
直接一顶好色盗嫂的帽子就扣了上来。
只听司马绍继续说道,
”好,既然你自己也承认了,
还有这么多的人证,
你总不能和昨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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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出尔反尔吧?
刚才你说,
你是管着建康的治安,
才没时间看安国,
没有说错吧?”
司马冲点了点头,
天知道,
自己本来就是想荒谬一点的理由,
然后逼着父王亲自去查,
最后一定能把司马绍这个圈套查清楚。
可谁想到,
昨天还和他拍胸脯的同盟宗亲,
一个晚上全都倒戈了,
翻回来就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一个个都变成了太子的证人。
“是,臣弟刚才说过的话,
不可能不认。”
殊不知,
司马绍等得就是他这句话,
立刻发难,
问道,
“好,
你承认就好 ,
我来问你,
既然你管理治安,
那为什么太子太傅会被下毒?
又为什么太子少傅会被灭门?
好,
就算你忙,
不能面面俱到,
那我来问你,
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瞒报?
我知道你对我不服气,
总觉得太子之位该是你的,
所以才胁迫这些宗亲,
先玷污山氏,
来嫁祸给我。
来达到你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好,
这些,
我都不怪你,
你有帝王心机嘛,
也不全是坏事?
可你为什么连父王也瞒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
司马绍这一连串的发问,
直接把司马冲吓得愣在了原地,
这下可就不是人品问题了,
最难解释的是——
贺太傅、薛少傅的事情,
他真的没和晋王讲,
不但他没讲,
还不让其他人讲。
晋王沉着脸,
问向戴渊,
“若思,
太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贺太傅和薛少傅真的出事了?”
戴渊连忙说道,
“禀大王,这案子来得突然,
又牵涉到东宫,
臣以为……”
晋王摆了摆手,
说道,
“好了,
现在还轮不到你以为。
你只管说有还是没有?”
戴渊一咬牙,
说道,
“有,
臣有确凿的证据,
这事情就是周仲智做的,
至于他有没有受伯仁的指派,
就还得交由大理寺审问了。”
晋王尽力压着火,
这一个个没有一个省心的,
问道,
“好,你说,
什么证据?”
戴渊从怀里掏出一份奏疏,
说道,
“臣探查到此事和东宫有关,
怕走漏风声,就先控制了起来。
但不知道,
太子殿下是从何得知的?”
司马绍看了看戴渊,
说道,
“孤怎么知道的,
还需要告诉你嘛?”
晋王出声解围,
说道,
“太子,可以说一说,
为父也想听一听。”
司马绍点头称是,
说道,
“是昨天夜里逸少告诉儿臣的。
他还责问儿臣只关心朝臣,
怠慢了二位师傅,
这些逸少都可以作证。”
晋王看了一眼王导身后的王羲之,
问道,
“逸少,太子说的确有其事吗?”
王羲之点头称是,
说道,
“臣确实昨晚知道了此事,
又告诉了殿下。
还怀疑殿下与此事有关,
现在看来是臣错怪了殿下,
还望殿下原谅。”
司马绍摆了摆手,
说道,
“逸少,
孤知道你也是好心嘛,
的确,
孤之前太过疏忽了 ,
只把二傅当做臣子,
没有当做师傅,
这事是孤做错了,
还要感谢逸少的直谏。”
戴渊还是不死心,
问道,
“那王秘书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羲之看着众人的眼光,
说道,
“哎,这可不怪我啊,
不是我主动打听的,
华监(华谭任秘书监)、戴军司(戴邈)和下官三人饮酒,
酒到酣处,
华监骂了两句戴尚书,
又夸了两句戴军司后,
戴军司为戴尚书叫屈,
说出了这件事情。”
戴渊明知道对方在胡说八道,
但又无法反驳,
因为三人确实是一起喝了酒,
那俩确实也是喝蒙圈了,
被王羲之送回来的。
他就这么合情合理的,
回避了他们王家又在护军里,
渗透了探子。
关键最让戴渊生气的是,
戴邈知道这事情,
还是他故意透露的,
不过本意是把周嵩拉下来,
顺便把周伯仁也拉下来,
现在看来进展的还不错,
起码周嵩的那些讽刺朝廷、臧否大臣的话,
晋王都看到了,
再加上今天司马冲闹了这么大的事 ,
晋王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自己再努努力,
说不定就把周伯仁踢下去,
没了周伯仁,
什么刘大连、刁玄亮,
都没有自己的根基深。
到时候台阁还不是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