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札眉头一皱,
问道,
“鲍仙师是什么时候看出来,
这八女是我留得一手?”
鲍太玄打了一个响指,
舞动中的八女各自瘫软在自己的裙摆上,
困在其中的王羲之也借机,
跳到鲍太玄身边。
鲍太玄打了个福,
说道,
“右将军,
江湖人嘛,
总是多了几分小心。
如果没有别的吩咐,
贫道就带王公子下船了。”
周札撑着胳膊,
挥了挥手,
刚想说话还没说,
船舱外就又来了客,
一阵骚动之后,
周身甲胄的戴渊出现在众人面前,
开口就说道,
“原来如此,
看来,
几年前太子遇刺案、李家灭门案,
还有那些大大小小有头没尾的案子,
都是你们一起做的。”
周札一听就不乐意了,
马上就反驳道,
“若思兄,
咱们可以一路的,
是你说要扳倒王家,
我才甘冒奇险的。”
戴渊的笑意从面甲下渗了出来,
眼角一抬,
说道,
“谁能证明?
王家也好?
周家也罢,
不都是,
一丘之貉嘛?
有什么分别哪?
我现在能一箭双雕,
为什么不哪?”
周札的脑袋越来越沉,
指着戴渊的手指,
也偏在了一边,
说道,
“好你个戴渊,
卸磨杀驴,
你玩得倒是挺好。
鲍仙师,
快给我解药,
我去擒下这负心人。”
鲍太玄还是不为所动,
说道,
“戴尚书、周右军,
你二人设下此局,
无非是想把那些破不了的案子,
泼不出去的脏水,
都浇到王家头上。
可……
二位难道没有想过?
现在你们只是对付一个王家公子,
就已经机关算尽、精疲力竭,
而王家哪?
又不止一个王公子,
这场游戏,
一开始,
你们就没有赢的机会,
贫道又为什么要下注哪?”
周札一看,
没骗到鲍太玄,
也就不装了,
大方的承认了下来,
说道,
“鲍仙师好眼光,
可惜啊,
都是后知后觉,
就算有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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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难逃我这层层渔网。”
鲍太玄挥了挥羽扇,
说道,
“你看,
右将军,
你又急。
你怎么知道戴尚书不想黑吃黑哪?
毕竟现在乌程公绝嗣,
他的家产,
可是人人都盯着。
何况,
早年间戴尚书就是,
专干这种无本买卖的江湖人?”
周札有些迟疑,
脑子也越来越沉,
肘起精神头,
拧头过去,
问道,
“若思兄,
不会真让鲍仙师说中了吧?”
戴渊摆了摆手,
说道,
“刚才鲍仙师不是已经讲了嘛,
王公子不过是王家的冰山一角,
还没钓到那条海大鱼,
我怎么能现在就窝里反哪?”
周札心里一紧,
他虽然和戴渊谋划了这些事情,
但戴渊来的,
比预定的要早了几个时辰。
这几个时辰,
本来是,
他给自己留下杀人灭口的时间。
“若思兄,
既然如此,
该你表现出一些诚意来了。”
说着,
周札把腰间的刀抽了出来,
扎在了二人面前的船板上,
示意戴渊手刃了王羲之。
戴渊摘起匕首,
左右把玩了一阵,
问道,
“宣季兄,
这把匕首,
才是扎死乌程公的凶器吧?
都说虎毒不食子,
想不到,
最终杀死乌程公的,
是你这个叔父。”
周札眼珠子一斜,
催促道,
“若思兄还在快些动手,
鲍仙师的左道旁门太多,
怕一会儿,
连你也着了道。”
戴渊笑了笑,
问向鲍太玄,
“鲍仙师,
你不会向我出手吧?”
鲍太玄摇了摇羽扇,
说道,
“天自有其道,
人自有其命,
贫道能救王公子一次,
就已经是缘尽,
又岂可逆天而行?
何况,
戴尚书还给贫道讨了个差事,
让贫道去当南海太守,
这份恩德,
贫道又怎么会不记得?”
戴渊点了点头,
为了瓦解王家,
他这些年下了不少功夫,
其中就有这鲍太玄,
他不但将鲍太玄引荐给司马睿,
还推荐他当南海太守。
王家是比较重要,
但要是五斗米道成了国教,
那还缺个王家嘛?
戴渊手指在刀锋上游走,
眼神看向藏在鲍太玄身后的王羲之,
问道,
“王公子,
你想要个什么死法哪?
你我交手数年,
也算是心心相惜的对手。”
王羲之把右手高高举起,
说道,
“戴尚书,
我想和你谈笔交易,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戴渊也不急,
说道,
“哦?
都这样了,
你还要谈生意?
你要拿什么买自己的命。”
王羲之身子缩在鲍太玄道袍下,
说道,
“戴尚书,
这眼下不就有一个现成的机会嘛?
你想想,
是扳倒一个秘书郎,
得到的好处多,
还是扳倒义兴周家,
把他们的家产都搬进戴府,
来得实在哪?”
“这……”
戴渊犹豫了,
周札一看,
这还了得,
忙说道,
“戴尚书,
现在可没有回头路了,
南中郎将的公子刚才已经离开,
现在,
咱们已经站到了王家对面。”
王羲之又举起右手,
说道,
“纠正一下,
是你,
不是戴尚书,
也不是义兴周家。
戴尚书请想,
你现在就和我王家正面交锋,
你能确定,
那位不会弃车保帅?”
戴渊又犹豫了,
他知道那位说得就是司马睿,
要没有司马睿支持,
自己也不敢单挑王家。
可晁错的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
王羲之见对方有所动摇,
继续说道,
“戴尚书,
我知你抱负远大,
难道就为了我这么一个飞鹰少年,
就耽误了自己的远大前程?
戴尚书请想,
你要是把这些案子都定在周札身上,
不但合情合理,
而且皆大欢喜。
甚至连义兴周家都支持你。
这样,
只有好处,
没有风险的事情,
为什么不做哪?”
戴渊的刀锋转向周札,
好似马上就要扎他一刀。
周札一看这个情况,
慌忙强挺的困意说道,
“若思兄,
你可不能听这小子胡说,
要是让他躲过此劫,
他会放过你吗?”
戴渊一听,
也很在理,
刀尖又指向了王羲之。
王羲之也忙说道,
“戴尚书,
请想,
周札为什么放走了王瑜,
单单留下我?
而且留下也就留下了,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手,
非要拖到大人驾临。
难道,
这里面就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嘛?
戴尚书,
人无伤狗意,
狗可就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