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人心寒的是,面对如此危急状况,皇帝仅仅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惠贵人晋封为惠嫔”,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当产婆再次焦急地询问究竟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时,皇帝甚至没有丝毫犹豫便脱口而出:“保皇嗣!”而恰在此时,沈眉庄不知怎的竟听到了这句话,心中的怒气瞬间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也许正是因为这股怒气愤懑,让她奇迹般地一举诞下一名男婴。
说来也怪,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过后,沈眉庄似乎将所有的心气都随着这个孩子一同降生到了世间。自此,她那颗曾经深爱着皇帝的心,如同紧闭的大门一般彻底收拢起来。
而这位刚刚降临人世的六阿哥,在他刚出月子之时,便被皇帝赐予了一个寓意深远的名字——弘阳。所谓“日出东方,向阳而生”,皇帝此举无疑是期望着六阿哥的诞生能够如同清晨初升的太阳那般,给正在京城之外奋力抗击时疫蔓延的众多大夫们带去崭新的希望之光,引领众人早日战胜这场可怕的疫病。
年世兰深知江城和江慎这两人不过是半吊子水平,对于他们能在这次时疫中有多大作为,她根本不抱任何期望。遥想前世,为了应对这场可怕的时疫,她可是费尽了心思和精力。所以,她有意无意间将珍贵的药方透露给了温实初,希望能借此拯救更多人的生命。
然而,这一世的时疫似乎与上辈子有些不同之处。尽管所用的药方完全相同,但令人忧心忡忡的是,时疫的蔓延之势并未得到有效的遏制。眼看着疫情不断扩散,年世兰心急如焚。
突然,一个消息传来,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年世兰心头——女子学堂里竟然也有人不幸感染了!她的心猛地一颤,瞬间陷入深深的担忧之中。好在有哥哥年羹尧亲自坐镇,局势才得以暂时稳住,尚未酿成无法收拾的大乱子。
说起年羹尧,原本他对所谓的女子学堂毫无兴趣可言,甚至还带着几分轻视之意。但就在某一天,命运的齿轮开始悄然转动。那天,年夫人领着一个小女孩回到府上取东西,碰巧年羹尧当时正在府中养伤。那个小女孩一见到年羹尧,便毫不犹豫地飞奔而来,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你身上这么多伤口,一定很疼吧?”
那一刻,年羹尧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柔情。那张酷似自己妹妹的面容,仿佛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从那一刻起,他改变了想法,觉得让女子们多学些知识总归是好的,起码不会像自己的妹妹那样,轻易就被那些花言巧语的男子骗得团团转。
当得知季贵人竟然染上了时疫,年世兰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差点就要晕厥过去。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忙于各种事务,身心早已疲惫到了极点,但她深知此刻绝不能轻易倒下。尽管如今朝堂之上已经没有了哥哥年羹尧的身影,然而他遗留下来的那一部分势力依旧存在着,皇上对这些肯定心存顾忌。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咬紧牙关,在这深似海的后宫之中撑起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守护好那些无辜之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
“季贵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年世兰强打起精神,皱起眉头追问道。
站在一旁的颂芝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话道:“回娘娘,此前季小主曾传过消息过来,说是皇后娘娘那边屡屡派人前去传话,要求季贵人前往陪伴左右。季贵人向来温顺乖巧,自然是听从吩咐去了好几次。但不知怎的,后来好像惹怒了皇后娘娘,于是皇后娘娘便下令撤掉了季贵人的绿头牌,甚至连每日向其请安的例行之事也一并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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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颂芝这番话,年世兰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用力地揉搓着额头,怒声呵斥道:“如此重大之事,为何竟无人前来告知于本宫!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娘娘,您有所不知啊,这前几日因为时疫之事,娘娘您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呢。那季贵人还私下里嘀咕道,她原本根本没有料到皇后竟能如此心狠手辣,所以便寻思着先等这时疫过去之后再作计较。谁承想......”颂芝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年世兰的神色。
年世兰微微皱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冷哼一声道:“哼,她也真是太大意了些。既然皇后吩咐下来的事情,照办便是了,又何必这般执拗,以至于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呢?若是学会表面顺从、暗中违抗,偶尔耍耍手段,岂不是更好?对了,可有派遣太医前去诊治?”
“回娘娘,温太医已经赶过去了!”颂芝赶忙回应道。
就在这时,年世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闪烁不定。她暗自思忖着,温实初与沈眉庄之间的情谊似乎正是在这场时疫当中渐渐升温的。只可惜现如今,沈眉庄已然诞下了六阿哥。想到此处,年世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沉默片刻后,年世兰缓缓开口道:“颂芝啊,你且传话给温实初,让他多多前往惠嫔处探望,顺便也照看一下六阿哥。毕竟这孩子尚年幼,身子骨弱,万一染上时疫可如何是好?”
话音刚落,年世兰突然感到头晕目眩,整个人栽倒在旁边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