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随着时间的流逝，差距变得越来越大。最终，人们只知苍月之名，而不知顾长道是为何人。

然而即便如此，少女相信，她和他的哥哥永远不会产生隔阂。

直到那一天，冰河河畔，少年的尸体在她脚下冰凉的时候，她才明白，是她的自私害死了他。

“如果我不是只顾着自己修炼，如果我将所学的东西都传给哥哥，如果我早点阻止他们，哥哥就不会死了。”

“如果……如果……如果……”

顾夕雨又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内疚与自责之中，她面色一白，嘴角竟溢出了鲜血。

随即，顾夕雨仰起头，望着那一轮皓月，目露坚定之色：“长道哥哥，我永远都不会把你忘记的，永远不会。”

她的眼前渐渐浮现了顾长道那温柔带笑的脸庞，眸子里的温柔也一如既往。顾夕雨望着望着，却发现那满是温柔之色的眸子竟慢慢地变成了一双深邃冷静的双眸。

顾夕雨的脸上立刻有了一丝惊慌之色，她的双眼轻颤，顾长道的脸竟和另一个男子的脸交叠在了一起，渐渐的，那张脸上的温柔全都变成了一种冷淡。

顾夕雨使劲想要驱逐那张脸庞，试图让那张冷淡的脸恢复和煦的微笑，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那张脸始终只有可怕的冷静，一如男子那深邃冷静的眼神，无法改变，无法动摇。

“不是，不是这样的……”顾夕雨脸上的慌乱之色越来越浓，她的情绪突然崩溃了，竟急双眼泛起了泪光。

她蹲下了身子，螓首深埋在双臂之中，带着哭腔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长道哥哥，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女人她在干什么？”虚武圣君和赵燕并不知道顾夕雨的过往，对于她这一番举动，只感到诧异不解。

李含雪却是知道，顾夕雨此刻必定在想念顾长道，因此才会如此情绪失控。只是顾夕雨这样的深沉怀念，让李含雪感到有些情绪复杂。

因为李含雪明白，他有一张和顾长道一样的脸。

顾夕雨啜泣了许久后，雨也渐渐停了，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缓缓起身，准备返回无梦峰。

虚武圣君嘿嘿一声笑道：“该我们出手了！”

虚武圣君大手一伸，正准备抓捕顾夕雨，而这时候，李含雪却是长袖一展，化作遮天蔽日的大网，直接将顾夕雨卷了过来。

顾夕雨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娇躯就被卷了过去，脑袋狠狠地撞在了男子结实的胸膛上。

她刚要喊出声，脑袋中却响起了那久违的冷静声音：“顾夕雨，不要动，是我。”

顾夕雨抬起哭红的双眼，看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可是那双眸子里的深邃眼神，是他。

顾夕雨浑身一颤，道：“你怎么来了？”

“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你先跟我出去一趟，我再跟你解释。”李含雪用精神力与顾夕雨沟通。

顾夕雨轻轻地点了点头。

虚武圣君见李含雪捷足先登，抢走了顾夕雨，面色立刻阴沉了下来，“鬼武圣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含雪笑道：“红月圣女是我们共同的目标，点子是你给的，人自然由我来抓。你吃肉，总得留一口汤给我喝吧。要是少宗主看到我空手而归，功劳岂不是全算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

虚武圣君听了，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李含雪会用如此直接的方式跟他对话。

“想不到这个白痴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和我争功！罢了，这里是月煌圣地，也不能和他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