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我家纯儿呀,是最最懂事孝顺的了。”
中年美妇说着,还得意的瞥了一下房门,吱哑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谢刍还残留着泪痕的脸上,满是冷意,“你怎么过来了?”
美妇顿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惧怕的缩成了一团,讪讪的回道:“妾,妾身是怕你吓着了姐姐,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的。”
谢刍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你对茉莉真好。”
“啊,那当然了,不然妾身也不会对纯儿视如己出的,是不是?”美妇慌乱中,并没有注意到男人对朱氏称呼上的转变,倒是少年听出来了,不由得心中一喜。
“来人,”谢刍大声喊到,“将王氏送回王家,休书明日一早送过去。”
“啊?家主,你说什么呢?我哪里做错了?”王氏失声惊叫到,扶着她的少年,已经退到了一旁。
“王氏失德,不配为谢家妇。”男人冷冷的,淡淡的说道。
“失德?呵,呵呵呵~,谢刍,我王芬哪里失德了?我就是比她朱茉莉晚进门了三年罢了,可这二十年来,我尽心尽力的操持着家务,她朱茉莉失了妇德,我还得为她养儿子,你问问谢纯,我何时亏待过他?”王氏不甘的吼道。
“你当初便已经知道,是因为主母体弱,方才允你进府打理庶务的,何来的委屈一说?至于抚养纯儿,不正是你苦心算计的结果吗?”男人的话,满是不屑。
“呵,就算是,那还不是你的成全,就你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是个女人都会心寒。朱茉莉是不是不原谅你啊?该!我算计,哼,我要不算计,终不过是替他人做嫁衣,谁让我成亲二十载,还是完璧之身呢?谢刍,你不碰我,我到哪里有自己的孩子?这一切不都是你逼的吗?我失德,我失什么德了?”王氏崩溃的嚎啕大哭。
廊下的仆妇和那些仆从护院们,被王氏的话,惊得都张大了嘴巴。屋里刚缓过情绪的朱氏,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随即又无奈痛苦的流下了眼泪,她不明白,她和这个男人为何会把人生过成了这样?这十多年的痛苦煎熬,就像个笑话。
唯一很开心的,便是谢纯了。王氏对他,其实是表里不一的,人前母慈子孝,背了人,什么样的话戳人肺管子,她就会说什么,要是在他亲娘那儿受了气,她就会用针扎他的肩膀。家里的下人没人敢跟他提朱氏的事,但从他懂事起,就亲耳从王氏的口中知道了一切。他怨恨过,反抗过,却会换来更严厉的惩罚,而他的父亲,却认为王氏的严苛是对的,为了活着,他只能扮乖巧。原来,他爹心里一直装的是他的亲娘哪,真好!
谢刍似乎心软了,“西城的那处院子给你,那边的两间铺面也给你,西城外最近的庄子也给你,契书明儿同休书一同送去。”
“补偿我?就这些?”王氏豁出去的跳脚到。
“嫌少?你也可以不要的。”男人的薄唇轻吐,实在是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