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今日盛装出席,坐在堂屋的主位之上,端着茅若淳教的姿态,双手放于身前,笑不露齿,少说话,轻点头,颇有几分老夫人的气势。
“太淑人这通身的气派,瞧着就不一般,真不愧是昭平侯的祖母。”
“可不是嘛,太淑人瞧着不一般,淑人也瞧着就知是贤良淑德之人,怪不得能教养出昭平侯如此优秀的女儿。”
“圣旨中皇上可都说了,淑人秉性贞淑,教女有方!我啊,是真想向淑人取取经,也好回去教教我那不成气的女儿,她若是能学得昭平侯的一星半点,当会受用终身呢!”
……
听着这些五花八门的恭维话,林老太和王氏竭力压下心里的慌乱和没底,保持微笑,谨慎用词,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合适,给程晚丢脸。
在林老太和王氏脸都要笑僵了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了她们期待已久的“侯爷回来了!”
林老太和王氏对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
她们是真怕回头人都到齐了,程晚这个最关键的人物却不在。
而且程晚不在,她俩面对这些官眷,是真的很慌,简直是如坐针毡。
若不是有茅若淳在旁边时不时说两句场面话提点着,她俩怕是根本撑不到现在。
林老太被王氏扶着站起身,刻意放慢说话的速度,笑容温和:“坐在屋里也是无聊,咱们一起出去瞧瞧吧。”
众官眷起身,让林老太和王氏走在最前面,然后才各怀心思地跟了上去。
大门外,程晚从马车上下来,嗓音清朗:“是本侯回来迟了,还请各位万勿见怪。”
“侯爷言重了,侯爷身负皇命,自当以皇命为重。”
目前到场的官员中数新上任的凉州司马官职最高,所以他率先向程晚表了态。
新上任的凉州司兵这两日和程晚接触过,对程晚不算特别陌生,当即附和道:“我等也不过刚到不久,正好趁此机会欣赏了一番侯爷的家宅,设计得可谓是颇具巧思,侯爷当真多才。”
程晚扬唇一笑,眉目大气疏阔:“今日天高云淡,不冷不热,咱们遥望远处田野,相聚畅饮于露台,不失为一庄美谈,各位意下如何?”
“好!侯爷所说听着就畅快,走走走,咱们去露台上聊。”司兵哈哈大笑起来。
“请。”程晚伸出手臂,引了一下,带头往里走。
就在这时,又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停下,从里面下来了三个人。
吏部尚书严牧,工部尚书应长林,户部左侍郎谭见山。
这仨人怎么凑一起了?
程晚顾不得想许多,连忙迎上去,茅元义等人紧跟在程晚身后。
“侯爷。”
“严大人,应大人,谭大人。”
双方见完礼,严牧环顾一圈:“真热闹。”
“可不是,正好咱们下半晌要启程去京城,临行前凑凑这场热闹,倒也不错。”应长林看着程晚,开玩笑道:“侯爷,我们来蹭顿饭,不知欢不欢迎?”
“求之不得!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