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行为显然没有让升温的头脑冷静下来多少。
她随意从衣帽间拿出一套衣服换上,坐在梳妆台前整理自己过长的头发。
似乎有日子没修剪了。
眼下昏沉的状态,反而意外的让她想起点平时没有注意的事情。
但很快,某些记忆就重新被压回了最深处。
门铃声适时的响起,打断了她试图去回忆的行为。
她慢吞吞地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是一身黑衣的西钊。
他似乎特意打理过,那头压至眉间的发微微的翘起,看上去有种怪异的可爱。
清冷俊朗的眉目间是足以融化冬日的笑意。
“打扰了,小寻。”
声音听来也比平时好听很多。
“嗯。”
她晃了晃头,试图挣扎回冷静的意志。
没关系,不如约他去画室里聊好了,她在作画的时候,总是格外的清醒。
“快进来。”
少女轻软甜腻的嗓音这样说着。
莫名让西钊有点耳尖发红。
他跟着走进去,轻手轻脚地帮忙带上了门。
仍旧是熟悉的温暖又干净的环境,但是......
西钊勉强把视线从少女身上拉回来,避免自己露出过于失礼的反应。
大概是因为在家的原因,她很难得的穿着一条过短的百褶裙,配着上身灰蓝色的衬衫,看来比平时的年纪还要稚嫩很多。
过膝袜和裙摆之间露出来的雪白的肌肤看得他有点不好意思。
季寻倒了两杯葡萄汁,随手递了一杯给他。
“跟我来。”
她下意识地用命令般的语气对他说道。
但在西钊听来那声音实在很动人。
他眨了下眼睫,听话地跟着少女走上楼。
胡桃木质地的阶梯显得没有开灯的楼梯间有些阴沉,西钊手忙脚乱的移开自己的目光,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落在十分失礼的地方。
二楼除了留了一间客房除外,大部分空间都留作画室的面积,整个空间很空旷。
洁白的墙面上已经布置了不少的画作,季寻从角落里找出一个适合新手的画架,又指了指放在侧边的木质凳子示意西钊坐过去。
西钊有些惊讶地扫视了一眼周遭的环境。
墙上的画作看上去出自同一人之手,虽然他不懂艺术,但也看得出技法的完美与颜色的融合。
“你真厉害,小寻。”
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在对方想要让他尝试作画的时候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我没学过画画,而且......”
像这样的东西,也不是他一个界王作为武器来培养的人有资格去接触的。
他没来由的有点自卑。
“没关系。”
但少女已经凑了过来,兀自把手中的画笔递给了他。
还试图拖过椅子坐在他的身边。
西钊连忙帮她把椅子搬过来,让她在身侧坐稳。
少女平静地给他介绍着颜料的配比和画笔的用法,温凉的指尖时不时的回蹭过来,让本来就心有异样的男人有点难以静下心来认真学习。
“小寻,你的画画得这么好,是从小开始学习的吗?”
他突然想要跟少女交谈,想要更多了解她一点。
相比于他和冰儿平淡又煎熬的生活,对方的世界看来如同手边的颜料盒一样五彩缤纷。
“嗯。”突然被问到了某些勾起回忆的话题,季寻的头脑似乎真的冷静了下来,她声音低下来。
“是我父亲教我的。”
“真好。”作为孤儿的西钊莫名感叹了一句。
看出了他的低落,季寻接着说道:“他曾经说,艺术的本质就是创造,而创造原本是上帝的权柄。”
“他无私的把这样的能力给予每个拥抱艺术的人,只要愿意拿起画笔,你就可以创作出独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凑过去,距离近到可以看到对方纤长的睫毛隐隐颤抖的模样。
温凉的指尖覆盖上西钊温热的手背,他莫名咽了口口水。
“现在它就在你手里,要不要尝试一下?”
明明只是简单的询问他要不要试着绘画的话语,但是听在西钊的耳中就有一种别样的缠绵。
“好。”
他用微哑的嗓音回答了一声,尽量冷静下来开始描绘着什么。
季寻坐在他的身边,偶尔会伸手帮他比划一下或是触碰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