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开着警车来到下滩村。都不用问出事的人家在哪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国人喜欢看热闹。不管谁家出事,总会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三五人一撮,交头接耳!一边小声嘀咕着,窃窃私语,分享着自己知道的最新消息。一边忧心忡忡,担心着自家安危。
毕竟村子里发生了一件灭门惨案,谁能不怕。
警车开过去时,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秦钟一直将车开到门口,停了下来。
一下车,村支书就迎了上来。
村长,村里两个干部,还有几个年纪很大的老人在院子里。
院子里面传出来一阵阵女子的哭声,哭得声嘶力竭的,嗓子都哑了。
“谁发现的?”秦钟问村支书。
五十多岁,秃顶的村支书递给秦钟一根烟,秦钟摆手拒绝了。
“齐老汉女儿发现的。”
秦钟猜测,里面哭的应该就是齐老汉的女儿了。
“让无关人都出去。”秦钟说着走进院子,迎面扑来一股腐臭的味道。
一闻这味道,就知道尸体虽然是今天发现的,但人肯定死了有些时间了。
“就来了你一个警察吗?”村支书觉得有些奇怪,转头往外面看了一眼。
这么大案子,就派一个警察过来,不合理!
“其他人马上就到。”秦钟招手让院子里站着的几个人都出去:“我正好在附近办案,就先过来了!”
村支书点点头,随后冲着院子里的人喊道:“走走走,出去,站外面去。”
院子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血迹。
腐臭味全部是从大门正对着的主房传来的。
在临原乡,家里最大,位置最好的房子,叫做“上房”!
看这家上房的修建,虽然修建有近二十年了,但如今看着依旧气派。
一砖到顶,大红瓦,门两边的墙上老式瓷砖。
这在二十年前,应该算得上村里数一数二的房子了。
秦钟从台阶往上走时,扑面而来的血腥腐臭味道,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房子里哭声还在继续,断断续续的。
秦钟在台阶上停了一下,想调整一下呼吸。
站了大概有两三分钟,慢慢能接受了。强压着胃里的不适,秦钟掀开门帘。
看清楚房子里的状况后,秦钟转身冲出门,趴在花园围墙上就开始狂吐,吐得天昏地暗的。
中午吃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的,还在不停地干呕着。
炕上放着一张方桌,就是农村俗称的炕桌。
一家五口,一个老头,一对年轻男女,还有两个小孩,围着炕桌整整齐齐地坐着。
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碗,面带诡异的微笑。一手搭在炕桌上,一手拿着筷子,像是聚餐的样子。
炕桌中间是一个大铁盆,所有人的内脏都被掏空了,割碎了,装在盆里。
秦钟闻到的臭味,除了尸体有些许腐败外,更多的是粪便的味道。
苍蝇,蚊虫乱停乱飞。白色的,细小的蛆虫在盆里爬进爬出。
墙上,地上,炕上,涂满了血。看着像有人用手一把一把抹上去的,连房顶上都是。
看起来,就跟涅佤村的石碑前周进良的死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