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杀猪又臭又吵,望舒忍了两回,多花银子让人拉去屠肆杀好,洗干净再拉过来。
秦修远之前买的那个车夫做了秦家护院,前些天望舒生气坚决不搭理秦修远,他安排护院,说起这个老汉的事,她也不听。
忙完这这阵子,见老汉坚守门岗,平时帮忙扛烧猪,烧柴火,脏活苦活都干,任劳任怨。问了嬷嬷才知道老汉无名字,打小为奴,也没人教他说话,话都说不利索,老实巴交,嘴不敢说话。
“姑爷说以往别人让他干嘛他干嘛,让他出丑看他笑话,他也照做呆呆地,不给他吃的,也不问,有一副好力气,却常常饿着肚子。他原本想买个马夫的,觉得他可怜,便挑了他。驾马车还是姑爷派人教他的呢!”
嬷嬷看了看在院子里叠柴火的护院,摇摇头,是个苦命人,“小姐你也别叫他老汉,他估也就三十岁上下。”
吓!指节粗大变形,皮肤开裂,甲盖污黑,手背上甚至有几道疤痕,长的,凸起的,弯腰驼背埋头叠柴,望舒站在游廊上看他一会,这人的双腿竟然发起抖来。
“秦护。这是你的名字。以后尽力抬头挺腰,把自己弄干净点。你听到了吗?”
李嬷嬷提着一桶刚熬好的猪血块经过,看到那老汉听到夫人说话还是埋着头没反应,急得哟,放下桶就走下去啪他肩膀,严厉警告他:“这是夫人!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抬起头来,挺直腰!”
双腿直发抖的老汉努力地抬起头来,右脸上烫伤的狰狞伤疤落在望舒眼里,她扶住了游廊,看得人又害怕得低头,连忙斥责他:“我说抬头挺腰,就是抬头挺腰。把头发胡子再理理,弄干净点!春杨!”
往正房扬声一叫,在内打扫得春杨捏着抹布跑出来,“诶,夫人。”
“你现在带秦护去衣裳买两套,鞋子两双,头发胡子理理,带他学抬头挺胸。今天就这个事。”
春杨泼辣,望舒放心得很,拿银子给她,“剩下你的。别让人欺负了。”拿眼瞥她。
春杨开心得很,“夫人你放心吧!我们在护军将军家做事,夫人又有本事,哪些不长眼的我春杨等着!”
转头拿了两个馍馍,一招手塞给懵逼石化状态的护院一个,“秦护!跟我走!”
一个时辰后,春杨带着包着包袱的秦护从成衣店出来,又进了剃发店,该剪的剪,该剃的剃,最后去大澡堂叫了个大汉一顿搓,穿上新衣服新袜子。
又一个时辰,春杨带着见了小孩好奇盯着又准备垂下头的秦护临进门,“你再敢垂下头去,夫人看你一次,估计忍了,第二次她绝对要生气的,这家里将军都听夫人的。她叫你,你就立马应上,去做!听到没有!”
秦护仓促地把头抬起来,半脸伤疤露于人前,脖子由于长期驼背,前倾得厉害。
新麻布衣裳,新布鞋,头发整整齐齐髻在发顶,胡子剃得一干二净,露出的皮肤微红无泥,指甲修剪得短短齐齐,看得出来黑黑的甲缝也尽力刷过了。
让他转了一圈,望舒向春杨点个赞。
“秦护。”
拥有这个名字不过两三个时辰的男人紧紧缩着背,双脚紧并,畏畏惧惧和望舒对视,嗫嚅半天:“夫…人…”
望舒怕再盯着他,人能被她吓尿,“嗯。在这里三个要求,勤快肯干,抬头挺胸,学说话。你做到了,我给你发二两银子。做不到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