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杯、银杯,斟满酒,双手举过头。
炒米、奶茶、手扒肉,今天唱个够。
朋友,朋友,请你尝尝,这酒纯正,这酒绵厚……”
浓浓的羊肉香顺着歌声飘散在宴会四处,也让拓跋宏得以细细观察那些窥探他的人。
他看似是盯着舞女,实则是越过那些雪白的腰腹和纤细的腿,看向宴席的另一侧。
巴图卢所说的几个重点观察对象,他都已看过画像,所以一眼就能看到。
呼斯麦长着跟赛罕台吉极为相似的脸型,肩膀很宽。两只手挥舞间如蒲扇一般,酒杯在其手掌中显得很是小巧玲珑。
在他的侧面,西力德格正在跟身边的人聊的火热。他微眯着双眼,刚好向拓跋宏的位置扫视了一下,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
看到拓跋宏正在观察他,西力德格稍微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双眼眸透露着说不出的阴狠,拓跋宏只觉得自己被毒蛇盯上了。
西力德格的脸型跟呼斯麦土黄色的阔脸恰恰相反,不光光脸型窄,而且肤色也偏冷色调,总而言之,不怎么像草原人。
若非那一双黄褐色的眼珠,拓跋宏甚至以为西力德格是来自穆罗尼亚的酒保。
坐在靠北位置的阿嘎布,举止投足间都有一种大家风范,再配合上他那毫不逊色的外表,身边敬酒的贵族几乎快簇拥到一块儿了。
他也注意到了拓跋宏,眼神看起来平静无波。拓跋宏甚至能从中感受到一丝不屑。
唯有胡思勒夫,是这四人里标清最不加掩饰的,他杂乱无章的络腮胡快要跟嘴角一起沉到地心。
不光是嘴角下撇,还有眼神中透露的不屑也呼之欲出。
拓跋宏看着对面虎视眈眈的几人,朝身旁还在大快朵颐的众将笑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假如,此刻你们正身处战场上,随身携带的箭筒里还剩两支羽箭。
站在你们面前的,还剩下两个敌人。一个比较弱,只需一箭就能射死。
另一个着甲的,则需要两箭才能毙命。这种情况下,你们会怎么做?”
拉克申用袖子一擦满是油腥的嘴,信誓旦旦地说道:“这俩人一人给上一箭,只剩下那名穿甲的敌人受了伤,绝不是俺的对手。”
“两箭都给穿甲的,剩下那孱弱之人还不是手到擒来?”陶柏给出了另外一种应对的方法。
接下来,看着众人对这两种方式褒贬不一,拓跋宏没有说话,只是重新躺在位子上,身姿显得分外慵懒。
商量了半天,统一不了观点的两伙人急得差点打起来。
还是纥骨元机灵,记得问拓跋宏。只见他走上前询问:“那颜,你是不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纥骨元一问,两伙嚷嚷的拓跋部骑兵都静了下来,想看看自家那颜想说什么。
拓跋宏盯着对面的胡思勒夫,脸上也同样回以反击。
“先朝着甲的那个射上一箭,剩下的一箭,谁不听话就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