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徐阳秋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你说,他如何能拿了本官的帽子,要知道,我可是朝廷钦命,我可是江南徐家的人!”
“我的老爷啊,这方法太多了,单单是收不上来赋税这一点,就够老爷喝一壶的了,其他的手段就更多了,这里可是福州府,单单是看着王轩的威势便知道,这巡抚大人肯定也是要给面子的,只要找些人上奏折弹劾老爷收受挥舞,强抢民女,反正乱七八糟的罪名多了去了。”
“这,这怎么可能,若都是这样,那这寒窗苦读还有什么用,这官还当什么当!”徐阳秋一脸的不信。
“我的大人啊,那是在当地没有一手遮天的人物的情况下,地方上各家互相牵制还好说一些,但是这王轩,单单是我昨天打听到的就够吓人的了,惹不得,真的惹不得啊。”
看着师爷一脸急切的样子,徐阳秋也渐渐冷静下来,直觉告诉他,师爷是肯定知道了什么但是没敢跟自己说。
“你说,我听!”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才,见过不少朝堂之上的大风浪,虽然对地方上这种手段不了解,但不代表他真的无能。
“这王轩刚刚发出去五十万亩土地,以每个士卒二十亩为代价,招募了接近三万兵马,那可都是真真正正的青状啊,因为这二十亩的关系,对他可谓是死心塌地!”
“什……么!”徐阳秋差点惊呼出声,好在最后反应过来,这才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但是额头之上冷汗哗哗地往下淌。
好半天,这才低声底气地说道:“这王轩要干什么?难道要造反不成,竟然私下养了这么多私兵!”
“不可能是造反!而且也不是私兵,这件事,基本上满福建人都知道了!”师爷很肯定地直接摇头。
“三万人还不叫私兵?不叫私兵叫什么?这么多人他不是要造反他疯了分出去五十万亩土地!那可是五十万亩!”想到那庞大数字代表的含义,徐阳秋脸色狰狞恶狠狠地看着师爷低声吼道。
“确实不是私兵,都是福建沿海五个卫所的兵,每个卫所5600人,全部招满,无论谁来查,这都是卫所兵马,表面上跟他王轩一点关系都没有,当然,实际上,包括这五大卫所的指挥使和以下,全部是那王轩的人,朝廷的命令肯定是不好使的!”
“而且,那王轩敢做的这么大张旗鼓,便说明他没有造反的意思,这一番动作,只是跟朝廷上的衮衮诸公展示实力,只要朝廷不想逼反福建,那就不能动他王轩,可,朝堂之上哪位敢承担逼反一省的大罪过!”
这事,之前师爷便不想跟徐阳秋说,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省一事,装作不知道便罢了,只是没想到,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惹了这王轩不满。
他这也是怕徐阳秋不知道轻重,再连累了自己,这才不得不跟他分说清楚其中利害。
徐阳秋那眼睛都要从眼眶之中瞪出来了,可双眼中却毫无神采,看的师爷也是不由得叹气一声,这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老爷怎么就来这么一个龙潭虎穴当官了。
连累的他也要来这里受气!
可是,在朝堂之上定下来他做知府的时候还没这个事啊!
这事刚刚发生十天,按照路程算,也就是他们刚刚进了福建的时候发生的,那时候便是知道了消息也反悔不得了啊!
只能说自己太倒霉了。
好半天,徐阳秋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发白地看着师爷,那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咱们只能老老实实在这里熬一段时间,若是有可能,那就尽快从这里调走,这福建……”师爷摇摇头,没继续说。
徐阳秋也明白师爷的意思,福建这破地方,山高皇帝远的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若是换成江南,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有能量的人不计其数,任谁也不可能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一旦某一家超过一定界限便会引的大家群起而攻之,严嵩便是最好的例子,即便一时发达,最后也被他们徐家联合其他家族给灭了。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两人都没什么办法,师爷只能搓了搓脸,再次摆出一副笑脸把头伸出车外对着衙役喊道:“班头,咱们走吧,去造船厂,免得耽搁王老爷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