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真的要这么做?难道父亲觉得那王轩有望夺得天下?”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听着面前父亲的低语,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子,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实在是让他有些不安。
“这倒未必,不管他是否能夺得天下,都与我们这次的目的没什么关系,只是找条后路罢了!”说着徐弘基神秘一笑。
这老狐狸万里二十三年袭爵,至今已经有二十四年,见惯了朝堂之上的云波诡谲,为人老谋深算,随便哪一句话都有深意。
一条不起眼的商船从南京出发,这条船,无论从什么地方查都跟徐家没有任何关系,十天之后,便从南京到了福建福州府。
站在船头,排队准备进入港口,徐弘基父子看着那巨大的港口,进进出出好似密密麻麻小蝌蚪般的船只,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即便是见惯了繁华,自负见识广博很难为什么事情动容的徐弘基都看呆了,更何况年轻的徐文爵。
“这天下,怎么能有比南京城更繁华的地方,这港口,这船只……也,也太多了!”半响才回过神来的徐文爵忍不住惊叹道。
“少爷有所不知,真要说繁华有钱,五年前肯定是咱们南京城为最,但是现在,以小人跑商这么多年的经验,这天下现在以福州为最!”站在一旁的船长给魏国公父子讲解道:“单单说有钱,这五洲先生先是屠了福建七大家,后又屠杀了广东和广西的很多大世家,抄家回来的金银等不计其数,据传闻不下三千多万两,更不论他带兵杀到安南,几次屠城,杀戮过七十万,剩余的安南人也都被抓做了俘虏,安南国积攒了几千年的财宝,基本被他搜刮一空,听说那金银已经堆积如山,根本不可计数了!”
“就这,还是抢来的,那安南北部据说有两千万亩耕地在售卖,每亩价格十两银子起……另外,这五洲先生名下产业各个都是聚宝盆,不说别的,但是铁的年产量,嘿嘿,便是咱们大明的四倍,更何况他还不卖铁,都是加工成各种零件和产品,曾经,五洲先生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不喜欢钱,我对钱没有兴趣!”
“……”徐弘基。
“……”徐文爵。
这是何等‘卧槽’的一句话!
遍数天下,谁敢说这句话,便是贵为帝王,也不敢说啊!
徐氏父子仰着头,流下了贫穷的泪水,想想那不可计数的金山银山,想想那大明四倍的铁产量,一瞬间,两人仿佛看到了王轩站在金山银山的顶端,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在发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脚下的钱花光那?
实在是没地方存了啊!
就在这时,又听到那船长说道:“不来到福州,不知道钱少,这里的人太有钱了,便是最普通的百姓住的都是楼房,天天都能吃到肉,每次来到这里,我都感觉钱不够花,好东西太多了,若不精打细算,这些年攒下的那点银子,用不了多久便会花光!”
好不容易排队进了港口,从船上下来徐氏父子算是开了眼界,这里好似根本就不是大明一般,给两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干净整洁,第二印象便是规矩森严,便是连走路,都要有固定的路线,第三便是繁华,琳琅满目的店铺,太多没见识过的物件,让两人有种乡下人的感觉。
让船长带着转了一天才算是罢休,晚上,找了新城最大的一家客栈,本想包下个院子,结果一问才知道跟本不可能,不是钱的问题,市区内的土地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有院子,若想住的宽敞,只能出城到城外很远,至于说包下客栈,那就更是开玩笑了,能住这里的,哪一个不是呼风唤雨的主,谁有差钱!
没奈何,只能要了两间最好的房子住下来,当然,也没忘记给王轩府邸送上拜帖,他们可是听说了,王轩那边每天收到的拜帖都要用车装,而王大老爷却很少会见见谁,虽然从身份上来说他们足够高贵了,但也不知道这行事乖戾,丝毫不顾及规矩的王轩到底会不会在意……
毕竟真说起来,他们徐家与朝廷牵连太深。
……
“有点意思!”王轩看着手里的拜帖,愣了好半晌,万没想到,这徐家竟然亲自来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