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放下手中信笺,坐姿端正沉声问道:“公孙瓒怎么说?”
许攸缕着颚下长髯,神情有些放浪地盘坐在几案后,喝了口温汤,这才悠然说道:“同意倒是同意了,不过,不知道这公孙伯圭是怎么想的,竟然一口回绝了平分冀州的好处,反而一口咬定要让主公想办法调走刘虞,他要做幽州牧!”
袁绍脸色一沉,没说话,逢纪接口道:“这可不行,一旦让公孙瓒坐稳幽州牧,以后再想对付他就难了!”
“难道公孙瓒这莽夫手下还有什么能人,一眼看出咱们这一石三鸟之计?”审配皱眉看向许攸,“子远,你此去幽州,可看到公孙瓒又有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谋臣?”
“谋臣,嘿嘿,这莽夫手下也是一群莽夫,哪里有什么谋臣。”许攸撇撇嘴。
“可有办法说服公孙瓒?”袁绍目光看向许攸。
许攸略一犹豫,脸色难看地摇头说道:“难,这公孙瓒不知道怎么想的,铁了心一般,还没等我说完,便一口咬定这个条件,再之后,面都不给我见一下,根本没法说!”
想他许攸也是天下间大名鼎鼎的名士,到哪里不是被人隆重接待,可偏偏到了公孙瓒这里,匆匆见了一面就说了几句话,随后连面都不给见,着实让他心生恨意。
“……”大厅内一群谋士面面相觑,若是面都见不到,任你舌灿莲花也没什么办法啊。
议事厅内一时间陷入沉默,片刻,荀谌长身而起,对着袁绍躬身一礼,“袁府君,时间不能再拖了!若是被韩馥反应过来,难免横生枝节。”
荀谌,字友若,颍川人,荀彧之兄,现在还是韩馥的谋士,此刻却出现在袁绍这里,而在场众人却理所当然一般。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辛评看了一眼荀谌,辛家和荀家同为颍川家族,他自然是站在荀谌一边的。
“公孙瓒那边怎么办?”袁绍有些犹豫。
原定计划是用半个冀州引公孙瓒出兵冀州,借公孙瓒的压力迫使韩馥和平让出冀州,再以冀州牧身份指责公孙瓒出兵乃是谋逆,于边境线上防守公孙瓒的进攻。
防守压力远低于进攻,以冀州的富庶,早晚能拖垮公孙瓒,更何况还有刘虞给公孙瓒拖后腿,有草原人拖一部分公孙瓒的兵力,只要不停地撩拨公孙瓒的怒火,相信用不了两年,就能彻底拖垮对方。
至于为何一定要打公孙瓒?
公孙瓒就是背后那一根刺,不论未来袁绍想往任何一个方向发展,都不可能把自己背后露给公孙瓒这么一个猛人,不然,随时都可能把袁绍推进万劫不复的深坑。
“不若假意答应公孙瓒即可,拖延时间罢了,打一个时间差,只要拿下冀州,后面有的事办法,一个莽夫罢了,回头联合刘虞,直接罢免掉公孙瓒的官职,嘿嘿,到时候,害怕他不怒火攻心从幽州杀出来吗!”郭图嘿嘿一阵冷笑,这种阴谋手段,一直是他拿手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