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说:“太子现在在申国,如果废黜了申后,那太子该怎么办呢?”
虢石父奏道:“臣听说母亲以儿子为荣,儿子以母亲为荣。如今太子为了躲避罪责而居住在申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行温清之礼了。而且既然废黜了太子的母亲,那还有什么用处让太子继承王位呢?臣等愿意支持伯服做东宫之主,这样国家和百姓才能得到幸福!”
幽王非常高兴,下令将申后降职冷官,废黜太子宜臼的王位,让他成为庶民,立褒妃为王后,伯服为太子。如果有人提出反对,那就视为宜臼的党羽,严惩不贷。这就是幽王九年发生的事情。
两班的文武官员,心中感到不平,他们知道幽王的主意已经决定,多说无益,只会招致杀身之祸,因此都保持沉默。太史伯阳父叹道:“三纲已经彻底破坏了,周朝已经无法维系,只能等着覆灭了!”他当即请辞退休。许多群臣也纷纷辞职归隐田园。除了尹球、虢石父、祭公易等一班谄媚的臣子外,朝中没有其他人了。幽王和褒妃日夜在宫中享乐。
虽然褒妃篡夺了正宫的位置,拥有特别宠爱,但从未露出过一丝笑容。幽王想让她开心起来,便召集了乐工吹奏钟鼓,演奏古曲弹奏古乐,还有宫女献舞。但是褒妃始终没有任何愉悦的神色。于是幽王问道:“卿不喜欢听音乐,那你喜欢什么?”
褒妃回答说:“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只记得曾经手捻彩绸,发出的响声非常悦耳动听。”
幽王听后说:“既然你喜欢听手捻彩绸的声音,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于是他命令司库每天送一百匹彩绸到宫中,让宫女们用力捻裂以取悦褒妃。但是奇怪的是,尽管褒妃喜欢手捻彩绸,她还是没有露出一丝笑容。
幽王问道:“你为什么不笑呢?”
褒妃回答说:“我一生中从未笑过。”
幽王说:“我一定要让你笑一笑。”于是他发布了命令:“无论是在宫内还是宫外,只要有人能让褒后开心一笑,就赏赐他千金。”
虢石父提出了一个计策,说:“先王曾经因为西戎强盛,担心他们会入侵,于是在俪山下放置了二十多个狼烟墩和数十架大鼓。只要有贼寇出现,就放起狼烟,直冲天际,附近的诸侯就会派兵相救,同时打起大鼓,催促他们前来。如今数年过去了,天下太平,烽火已经熄灭。如果我们的主上想让王后开心,必须与后妃一起游玩俪山,夜间点燃狼烟,等待诸侯前来相助。当诸侯到达后,发现并没有贼寇,王后就一定会开怀大笑了。”
幽王说:“这个计策很好!”于是他陪着褒后一起驾着车前往骊山游玩。到了晚上,他们在俪宫设宴,传令点燃烽火。
此时,郑伯友正在朝中,以司徒的身份为首,听到这个命令大为惊慌,急忙赶来向幽王进言,说:“狼烟墩是先王为备急情而设立的,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取得诸侯的信任。如今无故点燃狼烟,这是在戏弄诸侯呀。如果将来真的遇到了紧急情况,就算再次点燃狼烟,诸侯也不会相信了。那时候,我们该如何征集兵力来应对紧急情况呢?”
幽王生气地说:“现如今天下太平,没有必要征兵!今天我和王后出来游玩俪宫,无聊之中只是和诸侯一起玩玩游戏罢了。将来如果有紧急情况,我会想别的方法来处理,不需要你这样多嘴!”于是他没有听从郑伯的建议。
幽王下令点燃烽火,又敲响了大鼓。鼓声如雷,火炮照亮了天空。京城附近的诸侯,以为镐京发生了变故,一个个立刻带领军队点将,连夜赶到俪山,却只听到楼阁中管弦乐声。幽王和褒妃在宴会上饮酒作乐,让人代他向诸侯道谢,说:“幸好现在没有外敌入侵,你们白跑一趟了。”诸侯们面面相觑,卷起旗帜纷纷离去。褒妃在楼上,靠在栏杆上望见诸侯们忙碌地来来往往,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不由得轻轻抚掌大笑。幽王说:“爱妃一笑,百般妩媚都展现出来了,这是虢石父的功劳啊!”于是,他用千金赏赐给了虢石父。至今,俗语中还有“千金买笑”的说法,就是源自这个故事。
有一个名叫髯翁的人写了一首诗,只是咏叹“烽火戏诸侯”的故事。诗中写道:“良夜颐宫奏管簧,无端烽火烛穹苍。可怜列国奔驰苦,止博褒妃笑一场!”
申侯听说幽王废掉了申后,立了褒姒为后,他上书劝谏幽王说:“从前桀王宠爱妺喜而导致夏朝灭亡,纣王宠爱妲己而导致商朝灭亡。现在大王宠爱褒姒,废掉了嫡长子立庶子为后,这既违背了夫妇之间的道义,又伤害了父子之间的感情。桀纣的事迹,如今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夏商的祸乱,并不遥远。希望大王能撤销错误的命令,才能避免国家灭亡的灾难。”
幽王看完申侯的奏章,愤怒地拍着桌子说:“这个叛贼怎么敢胡说八道!”
虢石父上奏说:“申侯看到太子被幽王废黜,一直心怀不满。现在又听说申后和太子一同被废黜,他想趁机谋反,所以才敢公开指责幽王的错误。”
幽王问道:“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呢?”
石父上奏说:“申侯本来就没有其他功劳,只是因为后来晋升了爵位。现在太子和申侯都被废除了,申侯也应该被贬低爵位,恢复到伯爵的地位。同时发兵讨伐罪行,以防止日后祸乱。”幽王听从了虢石父的建议,下令取消申侯的爵位。他又命令右父为将,组织士兵搜查装备,准备出兵进攻申国。接下来就让我们期待胜负的揭晓吧!敬请关注下一回的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