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往昔家境贫寒,即便已到法定婚龄,却未谈婚论嫁。
如今状况自是不同往昔。
最初来京,廖妙贤在成衣铺子中渐渐做了账房,活儿不算繁重。
但陆知白觉得如此并非长久之计。
去年过年时,他将那间成衣铺子,赐予了夏家。
加之平时的各类福利,他们一家的生计全然无需担忧。
然而,邀廖妙贤来女校任校长,陆知白着实费了不少口舌,劝了多次。
夏原吉也时常寄家书,描述女校情形,帮着劝说。
廖妙贤最终才放下忧虑,尝试担此重任。
前往栖霞,也能常见到儿子。
原本也打算家中有了积蓄,便开始考虑婚嫁,廖妙贤笑道:
“侯爷为此事劳心,实乃妾身之幸。
我夏家虽小门小户,但婚姻大事,一应礼数也定然周全。”
陆知白问道:
“不知夫人中意怎样的儿媳?也好替您挑选一番。”
廖妙贤诚恳说道:
“原吉喜欢便好,怎好论要求,实不敢奢求过多。
不过,最好是读书识字的姑娘,方能谈得来……”
陆知白笑道:
“这是自然,京师首善之地,别的没有就是官吏多,诗书之家也多。
此事我会命人留意,先整出个名录,再细细挑选。”
廖妙贤连连道谢,心花怒放,眼中却不禁泛起泪光。
她夫君离世已六七年了,前些年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几乎全仗着夏原吉在县学做教书先生,以及亲友的接济,才勉强度日。
她万没料到,时来运转,竟能有如今这般的好日子。
陆知白笑道:
“原吉有封侯拜相之资!夫人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历史中,夏原吉出身贫苦,却能成为朝廷大员,离不开母亲的教诲。
可他自己的孩子,却颇为平庸,只能承蒙父荫。
大概是先前条件不佳,娶的是普通女子。
所以陆知白要为他觅一位饱读诗书之女,瞧瞧后代能否有所改变。
朱橚在一旁笑道:
“你年纪轻轻,就操心起徒弟的婚事,倒有了几分老师傅的模样。”
他们来到栖霞。
只见道路旁新增了几个公交牛站。
廖妙贤头一回来,好奇地打量着——
车站的木板上,除了车次,还有大幅鲜艳的图画,写着“王记胭脂”“李氏糖水”“撷秀坊”之类。
朱橚掀开车帘,睁大眼睛,说:
“这车站,变得花里胡哨的……”
陆知白笑道:
“难道不好看?”
朱橚笑着点头:“比以前好看。”
他灵光一闪,反应过来:
“我晓得了,这是广告牌,得交钱的!”
与陆知白相处久了,商业的基本门道他也略知一二。
朱橚感慨道:
“你呀,真是天生的赚钱料子,范蠡也要拜你为师。”
陆知白但笑不语。
朱橚挤眉弄眼道:
“我可以举荐你去户部~如此一来,咱大明定能繁荣富裕不少。”
陆知白未曾想他这般害人,翻起白眼道:
“我脑壳疼起来了!肚子也疼……浑身都疼,只能回家歇着了……”
廖妙贤起初还有些担忧,见朱橚哈哈大笑,便知是年轻人之间的玩笑。
陆知白先将廖妙贤送至女校,妥善安排好一切。
而后便与朱橚一同,准备前往研究所的栖霞分所。
只是那处路途较远,途中,陆知白先去了养牛场,看看自家逆徒。
牛在民间是最重要的家畜,是马的平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