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官一样的威严冷静。
他稍稍转动椅身,轻轻合上手中的文件,抬手用文件指了指茶几,示意那里有茶水。
来时走得太急,奚午蔓感觉大脑缺氧,坐到沙发上的一瞬,恍惚整个人陷了进去。
连续五杯茶下肚,嗓子眼的火终于熄灭。
她惯性把茶杯往茶盘一放,茶水再次自动入了杯中。
有点过于自然而然了,类似依仗着偏宠而娇纵。
她意识到不妥,低声说了句“谢谢”。很寻常的话语,此刻却扭捏。
“以后提前打个电话,万一我不在这。”苏慎渊把茶杯递到她面前。
你总得回这。
这不是重点。
奚午蔓接过茶杯,稳稳捏在指间,对上苏慎渊的视线,正色开口:“我要去C国。”
“去做什么?”
理由有点多,奚午蔓选了个最合适的说:“继续工作。”
他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有不高兴,没有表现出怀疑,也没有表示不怀疑。
模棱两可,雾里观花。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他问。
“今天。”奚午蔓答得决绝。
他起身离座,与玻璃幕墙外渐渐散开的云擦肩而过,抓起办公桌上一堆文件中间的手机,三言两语就安排好奚午蔓的出行。
云间浮现出蓝色,阳光隐约,自逐渐扩大的蓝洞流出,一粒紧挨一粒,跳下云端。
白色的光,落在办公室地板上,刚好趴到苏慎渊脚边,生性温顺的宠物一样,静静陪伴。
很静,连心跳都迎合这午后催人入睡的宁静。
他说了什么,奚午蔓听明白,是让她回去收拾行李。如果有需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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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的飞机。
离开。
奚午蔓走出办公室,转眼看见墙角小小的盆栽,猝然生出一股极强的动力,攘着她回到办公室。
她到苏慎渊面前时,带给他一阵微风。
“怎么了?”他问。
怎么了。
奚午蔓双手抓住他的衣襟,一仰头,猛地向他靠近。
不行。
嘴唇离他的下巴不到一公分,她停住了,静静盯着他的唇,仿佛她一开始就只打算这样。
他欲言又止,只喉结微动。
要命的安静。
奚午蔓轻叹一口气,这才摸清促使她回来的那个念头。
那一瞬,她想学着某个人的样子,在那里留下口红印。
只是很快理智占了上风,那个念头惨遭排挤,被挤得稀碎。
“您会送我么?叔叔。”她用言语掩埋夭折的真实目的,轻而易举记住那唇上的细节。
要命的细节。
“我下午要开会,秦喻章送你。”他说。
“那——”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深深望进那片暗淡的色彩,说着玩笑一样的俏皮话,“您会写信给我么?”
“你想要多少封信?”
“至少,一周一封。”
他思考两秒,轻轻摇头:“这样太麻烦了。”
奚午蔓的眉头刚拧起来。
“钱我直接打你卡上不好吗?”他倒认真。
钱?
噢,钱。
奚午蔓松开他的衣襟,往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她微微欠身,说:“那就,谢谢您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