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虚弱的鬼影莹莹跪在李玄面前，深深一拜。

成道，成仙……

她不懂。

但她知道，眼前之人从未害她，屡次帮她，因此她相信李玄。

“人道淼淼，鬼道茫茫，阴阳轮转，天地玄黄……”

李玄指尖萦绕一抹灵光，点在莹莹眉心，一股记忆洪流汹涌而去，仿佛与生俱来一般烙印在莹莹灵魂深处。

《鬼帝经》。

此乃酆都鬼帝所创，集鬼道之大成者，为后世之鬼留下的通天之路。

莹莹天赋一般。

但，修行一道，天赋的重要程度，并没有世人认知中那么大。

更何况，李玄本就不需要莹莹成就鬼帝，力压诸天，只需要她拥有些许法力自保以及帮他处理一些琐事，便足够。

至于父母、思璇，还有三叔三婶他们。

李玄也在考虑他们是否修行，如何修行，与莹莹不一样，他们需要一条更宽广的康庄大道。

百年后，千年后……

一家人，永远团团圆圆，合家欢庆。

“多谢……师父。”

莹莹不能完全消化吸收关于《鬼帝经》以及诸多修炼常识的记忆，但她能感觉到这一瞬间，自己的鬼体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

一切，都是李玄的恩赐。

从“大师”到“师父”的称谓变化，是她目前仅能给予的尊重和回馈。

“你先去墓地等阴气浓郁处修炼，我给你留下一道印记，有危险只需喊一声，有任务我也会随时通知你。”

李玄轻轻挥手，莹莹已经飘到数十里外，海州城外的凤凰山公墓。

感受到周围浓厚的阴气，莹莹面露喜色。

“师父真厉害。”

……

银月高悬，繁星闪烁。

锦河公馆。

叶家。

叶青凰坐在房间，手握“白姑娘”送她的打火机，眼眸之中有着一抹火光明灭不定。

微微咬合的银牙中间迸出声响，像是在咀嚼骨头。

月西行。

渐至深夜。

叶青凰微微颤抖的身体忽然平静下来，眼眸之中的那一团火光，也已经熄灭。

她唇角微扬，露出诡异笑容。

叶青凰走出卧室，转身进入母亲房间。

看着在睡梦中颤抖，嘴里不停呼唤弟弟叶青云名字的母亲，她笑得更诡异了。

俯下身，轻轻地在陈秋云额头上吻了一下。

“妈……”

“对不起。”

叶青凰抓起被子，蒙在陈秋云脸上，双手用尽全力地摁下去。

一阵“呜呜”声响起。

陈秋云似乎醒了过来，双腿踢着被子，双手来回抓挠，像是溺水之人竭尽全力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终于。

她抓住叶青凰的手腕。

叶青凰瞪着眼睛，俯下身，声音低沉且冰冷地说道：“妈，对不起……为了叶家能够东山再起，为了能够光宗耀祖，女儿……不孝。”

“您……一路，走好！”

最后一个“好”字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从滚烫到冰凉，一如叶青凰此刻的心态。

直到，床上那位不再挣扎。

直到……母亲陈秋云的手失去力量，不再抓挠她手腕。

叶青凰颤抖着，松开双手。

她甚至能十分清晰地听见“嘭！嘭！”的心脏跳动，一颗心宛如要从胸口蹦出来掏出嗓子眼儿，血液不断上涌，叶青凰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她颤抖着，掀开被子，看到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妈，对不起。”

“只有这样，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全力以赴追逐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