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在新市过上极为规律的半养老生活。
白天干木工,晚上在城区里散步,工作时接连不断被轰炸的微信也归于安静,没人再来打扰她。
三天后,她收到了陈书淮的律师发来的离婚协议。
出乎她的意料,陈书淮不仅将两处婚房划给了她,还另外给了她几处在结婚后购置的房产和部分可转让的投资性股权。
他甚至同意将两只猫也留给她,只增加了暂时向两方家人隐瞒离婚事实,等尘埃落定后再找时间共同坦白的要求。
无论谁看下来,都得夸他一句大方。
由陈书淮的律师发来的邮件里还解释了这样进行财产分割的理由。
洋洋洒洒一大段,核心意思这些房产和股权在购置时,都经过姜宜的把关和审核,后续她也花费了比较多的精力打理,现在资产有了较大幅度的增值,她理应分得这一部分。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宜也不再忸怩推辞,将协议仔细看过一遍后,直接签了给陈书淮发过去。
没多久,就收到了经陈书淮签字版本的协议。
她目光在那锐利张扬的字迹上徘徊片刻,将协议收好后,定下了后天回京市的机票。
抵达京市在周日,第二天就可以去办离婚手续。
得知姜宜准备会京市的计划,一直忙业务的褚期暂时推掉了其他事务,专程空出一天的时间开车带姜宜在新市周围的景点转了一圈。
“在京市都是高楼大厦,偶尔看看新市这样辽阔的湿地,看看牛羊,也挺好。”
褚期把车停在一片白沙滩边,缓缓摇下车窗,方便姜宜拍照。
姜宜举着相机,将镜头对准远处延绵的雪山,一边定焦一边道:“是啊,每天做做木工,看看景色,感觉能这样过一辈子。”
褚期凝视着正在拍照的姜宜,忽然道:“姜宜,我们公司现在运行得不错,但还缺个法务总监,你想不想过来?”
姜宜一愣,将相机放下,“真的?”
褚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认真道:“我可以开出比同行更高的工资,但你也知道,做法务的工资和做律师相比是存在差距的。”
檀机工作室虽然位于新市,但褚期的公司总部实际位于京市,业务板块除了发展艺术领域的木工艺坊外,还有运营得比较成熟的家具和工艺品产业链,发展了几年已经颇有规模。
姜宜本就打算离开律所休息一段时间,薪酬自然不是她考虑的首要问题。这段时间她对褚期所经营的业务也更了解,还是有些兴趣的。
她笑道:“承蒙褚总欣赏,我们可以详谈一下工作内容,如果我能胜任,那可以试着合作一下。”
褚期连连摆手:“别别别,可不敢在你面前自称褚总,你这样级别的律师能来我们小公司,是我走大运了。”
有了这么一段插曲,在逛完景区后,两人专门挑了个安静的融合菜餐厅用餐。
褚期简单介绍了公司当前的情况,之所以希望引进新的法务总监,是因为公司正在准备推进A轮融资,已经初步接触了几家投资机构,但由于现在的法务总监经验不足,推进得很慢。
一番聊下来,姜宜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又与褚期确认了几处细节,就干脆利落地同意加入。
周日的京市沐浴在温和的午后阳光之下,从新市抵达京市的飞机在轰鸣声中平稳落地。
姜宜拖着行李箱一路走到停车场,便看见罗鹊靠在一辆路虎旁边,满脸笑容地朝她招了招手。
“饿了吧?走,我预定了家日料店,吃完带你去个好地方放松放松。”
姜宜见她满脸兴奋,不由失笑,“什么好地方,你这么高兴?”
罗鹊得意洋洋,“当然是单身人士的好去处,去了你就知道了。”
***
阳光洒落在京市高楼林立的商业区,单向玻璃折射出刺眼的光线,倒映出加班的白领们在写字楼前匆忙的身影。
一辆招摇的红色法拉利开进作为商业区标志性建筑的银星大厦,坐在驾驶位的粉发青年嚼着口香糖下车。
刚往外走两步,他又折返道车边,凑到后视镜里理了理头发,用纸巾包住口香糖扔掉,才坐电梯一路上了顶楼。
陈书淮站在楼梯间,听见电梯“叮”地一声缓缓打开,入眼便见一个粉不拉叽的脑袋,眉头一挑:“你非要染成火龙果的样子?”
“什么火龙果!妙妙说这发色明明让我很显白!”陈少游挠了挠头,“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啊?”
陈书淮哼笑一声,转身往办公室走去,陈少游快步跟在他身后,“你总是嫌我这个嫌我那个,我的美丽温柔可爱有眼光的大嫂呢?她肯定夸我头发好看!”
“她忙,别去打扰她。”陈书淮淡淡道。
银星大厦是陈氏的产业,顶层被设为家族办公室,一支专业团队驻扎在此处辅助陈氏家族打理在境内的资产。
陈书淮回到京市后,抽空来此处和负责人面对面谈事,恰好亲弟陈少游从英国回北京见朋友,一听他在家族办公室,非要过来找他。
两人坐在装修奢华的会客室内,办公室秘书为两人倒了咖啡后识趣地离开。
陈书淮慢悠悠喝了口咖啡,问:“说吧,什么事?”
陈父陈母育有二子二女,陈书淮是长子,下边儿依次是二女儿陈书瑜,三儿子陈少游和小女儿陈少希。陈书淮和陈书瑜从小都十分优秀,现在都逐渐开始接管家族核心公司,小女儿才十四岁,还在英国读女校。
四个孩子里,最令父母头疼的就是老三陈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