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省赛,我不会上场了。”廖沉的语气非常温柔,也十分坚定。
长生的瞳孔震颤,甚至身体都跟着抖了一下。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给廖沉反馈,现在的他只觉得不知名的东西掐住了喉咙,呼吸在一瞬间停止。就连心脏也好像也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那难言的刺痛感让全身不自觉地绷紧。他想张口,却不知道开发出怎样的声音,最后只发出了略显沙哑的一声呜咽。
“我们约好的啊,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无条件答应。”
长生转头看向煤哥,似乎是想让煤哥帮着一起劝劝,但没想到煤哥却表示尊重廖沉的选择。
“追求极致的输出是个非常远大的目标,但如果被这个目标束缚,导致双眼被蒙蔽,甚至到最后失去了自我,那一切反而就没有意义了!”
“有目标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我们要搞清楚,不管是多么强大的选手和宝可梦,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只有默默做好理所当然的事,把这些理所当然的事都做到彻底,日积月累的人才能掌握真本事。追求强大的路是没有捷径的,在短期内就想做到既要又要还要,那不过是曲解积极性的傲慢行为。”
“能进入比赛席的最多也只有十个人,对我而言,只要我上场,就会夺走其他人的位置。对你而言,只要我派你上场,煤哥就会失去一次出场机会。所以我们现在不是只为了自己打比赛,既然站在场上,就要背负起全队所有人的信念。那现在的我们能背负起这样的信念吗?”
“在我们不上场的这段时间里,实现你那极致输出的目标需要做些什么,每天又该怎么度过,这些东西我们都需要重新思考一番。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些实力,就更应该脚踏实地,继续一步一步地前进,就和你之前训练时那样。”
廖沉第一次和长生吐露如此大篇幅的心声,他耐心地向长生解释着他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还混杂着高中写作文时常用的鸡汤文学,他希望长生能够理解自己,能够看透这个决定背后那惨烈的决心。
长生并不是很会表达情感或者处理情感,这和他内向的性格有很大关系,但这不意味着长生是情绪非常稳定的宝可梦,甚至真要说起来,长生可以说是细腻且敏感。
现在的长生根本没有心思去消化廖沉的话语,他依旧不能接受廖沉不去打省赛的决定。长生知道这两天自己的表现不好,但廖沉不能不去打比赛!
没错,他不能接受的不是自己不能上场,而廖沉不上场。
从长生自己决定对战开始,他最原初的愿望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帮助廖沉站到最强训练家才能站上的舞台!
而现在,因为自己的问题,廖沉竟然要放弃省赛。
“别自责,这不光是你的错,这次的问题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我培育上的不成熟。我需要时间去更全面的学习才行,你也需要时间沉淀并重新调整自己的状态。我们的比赛不会就此结束的,我们会以更强的姿态回到赛场!”廖沉本身就是不善言辞的社恐,只能不断安慰着长生,可似乎收效甚微。
说再多也没用了,况且我也说不出更多了。廖沉突然有些羡慕沈昊哲和夏杨那样可以随口胡诌几千字的口才。
剩下的还是要靠日常训练慢慢去改变长生。
“回去吧,再晚就回不去寝室了。虽然我能爬墙,但那可是六楼,还是挺危险的。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还是现在回去走楼梯的好。”廖沉有些生硬的开着玩笑,“煤哥,谢谢你陪练,回来吧!”
啊,回去还得和沈昊哲解释一遍,这么想的话,这个决定确实有些任性了,但这是必要的。
……
“哈?你不打省赛?”沈昊哲显然也被廖沉突如其来的决定震惊了。
“你应该能理解的吧,我刚刚给长生解释了好久,不想再说一遍了。而且以你的能力,和别人配合也能有所发挥的,相信自己。”廖沉擦拭着长生的精灵球,想借此掩饰自己的愧疚。
沈昊哲虽然惊讶,但一眼就看明白了事情原委,“你能下这样的决心也不容易,但教练那边你说了吗?”
廖沉想到这里有些头疼。
“要我帮你去说吗?”
“还是我自己去吧。”
“那我陪你?”
“谢谢。”
“不用,变强之后带飞我就行。”沈昊哲倒是不担心其他的,他只怕廖沉压力太大进而异能控制崩溃。沈昊哲清楚地知道廖沉现在的模样都只是伪装,今天晚上这人绝对失眠。
……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何志凝重的坐在办公桌前。
“按照现在的状况,也许去重新审视日常,从对战以外的地方入手,然后逐一寻求答案比较好。”
“既然这是你思考的结果……也好……但我不会把你完全排除在队伍的战力之外,只要有需要,我还是会让你上场。”
“谢谢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