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是在四月四号才听张春梅说的,何花也从制衣厂的宿舍搬出来了。
两人生产矛盾的具体原因张春梅并不清楚,而我也懒得去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再说何花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等她安顿好后,肯定会来找我的。
伍胖子和花狗来县城找我‘算账’,他们没想到我真的跟罗芳芳离婚了,表示很不理解。
罗芳芳要‘幸福’,认为我给不了她,离婚的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伍胖子说他想揍我一顿,还说他老婆陈爱华现在对我也是嗤之以鼻。
‘抛弃’罗芳芳,让我一下成了众矢之的。
“老大,跟嫂子复婚吧,别做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复婚?”
我望着花狗,自己还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假如我乞求罗芳芳复婚,她会不会答应呢?
苏清清她们心里又会怎么想?
我向花狗要了一支烟,点燃后猛吸了几口。
“找人帮我把公务员小区的那套房子装修出来……,”
“给谁住?”
“我自己。”
然后我又告诉花狗,“通知工人把别墅的装修先停先下来吧,已经没必要了。”
伍胖子也点了支烟,“爱国,兄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给我说实话。”
“问吧……,”
“如果芳芳不是生了两个女儿,你还会这么草率地跟她离婚吗?”
“屁话,我对天发誓,从来就没有过重男轻女的思想。”
“就算你没有,但别人也会这么认为,特别是伍家村的人。”
我丢掉香烟,揉了几下脸。
伍胖子说得对,伍家村的人肯定会在背后议论,说我陈爱国有钱后抛妻弃女。
估计他们也在看,我会不会娶张春梅为妻。
老家的三姑就给我打来电话,做为我和罗芳芳的媒人,她想对我说的话应该有很多,可最后也只能是不停地叹气。
伍胖子和花狗这回还要去看望罗芳芳,他们告诉我,邱霞跟陈爱华已经在那里了。
罗芳芳身边能有两个朋友,我也是深感欣慰的。
从制衣厂宿舍搬出来的何花住进了家具厂在县城的大仓库,这里倒是离家具卖场很近。
我问她为什么跟罗艳艳吵架。
“你去问她呀?问我干什么?”
她像是吃了火药一样,非常不耐烦。
既然如此,她就不该打电话把我叫到仓库来。
“花,你一个女孩子住这里不害怕吗?”
我也是没话找话,本该转身就走的。
“害怕,不然你搬过来陪我?”
“不好吧?”
“你现在是离了婚的男人,难道还怕别人说三道四?你是看不起我对不对?认为我没文化。”
她的‘新家’是安置在仓库角落里的,用几件家具围起来,铺了一个木板当床。
我想与她好好谈谈心,就往那张木板上一坐,哐当一声,木板掉在了地上,原来是下面的砖没有垫好。
何花双手叉腰,“哼,你赔我的床……,”
掉下去的木板刮破了我的脚后跟,疼得我跳了几下。
脱掉鞋袜,才发现已经出血了。
“你是故意给我设的陷阱吧?这床能睡人吗?”
“我会害你?陈爱国,你这个没良心的……,”
何花蹲下身子,捧起我受伤的脚,往上面抹她的口水。
我心安理得接受她的‘治疗’,人就躺在那张倾斜的木板上,随手抓了件东西盖住自己的脸。
怎么有股体味?
原来是何花的……,
“你干什么呀?流氓——,”
我也赶紧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因为仓库的大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我一瘸一拐向她走去,“二姐,你来这里干嘛?”
周红艳推了我一下,径直走到何花身边,“何经理,从今天开始,你将不再担任国华家具厂的销售经理,因为你,没——文——化——。”
我愣住了。
周红艳只是‘宇城国际’的副总,她有什么资格去管‘国华家具厂’的事?
谁给她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