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肃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又意味不明的上前一步，淡薄的唇抿直成线。

“一两次是凑巧，但我要听实话，为什么？”

他情绪是内敛的，故而严肃起来，跟个冰碴子似的。

可花见败见他这副德行，更是笃定了，大反派就是嫌弃他这个样子，不男不女的样子。

不然……干嘛生气，又不会少块肉。

他一时心头寂落，偏生也有了几分气性，朗声道:

“你小里小气做什么，以为我想那样，还不是……”

“是什么？”

宁修肃狭长凤目沉波影倒，浓墨一片的眼眸清润又不见底。

花见败也不知为何心头忐忑，脑中白术还在兀自车轱辘说着警告，他也不管不顾。

“采花大盗的系统啊，这事儿你知道的，我得靠你完成人设任务，白术非说是绑定你了，又解不掉！”

宁修肃闻言，不易察觉的一丝黯然划过了眉心，淡了几分柔和之意。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仅此而已？”

“不然呢！”

那一双眼睑微红的杏目，恰好落入眼中，也不知是不是风雪的缘故。

“任务不完成，馈赠会清零的，系统这东西以后说不定还有用，你就牺牲点，当个工具人咯。”

宁修肃听见工具二字，有些神色变化，可他终究敛住了些，以至于凝结眉宇像是愠怒不散。

花见败只当是被嫌弃了，可是这怪不得别人，谁教他要去恶心人。

“我知道我这副德行，人憎狗嫌。”

他干着嗓子，山泉眸子闪了闪，竟然鼻尖发酸。

“你，你要是觉得厌烦……大不了我给你道歉！以后也不会做逾矩的事，让你心里不痛快。”

他泪腺发达，又不想表现出什么，既然讨人嫌，站在这里实在没意思，于是转身就要走。

……

“花见败。”

又听见一声唤，他压着酸涩劲儿转过头来，装作大气模样。

“干什么？”

依照灵蝶探视之下，花见败裹着鸦青斗篷，山泉眸子像洗净的玉石，其中匿着碎光，偏生朦胧地起了一层雾气。

宁修肃想解释什么，可目光灼灼落在他身上，又收回了几分，

“我……不是这意思……”

花见败愣了一下，山泉眸底雾气未散，桃唇抿了抿看向他。

寒风乱了飞雪，雪光映照在他脸上，更衬那一袭月白霜色，好似在雪光中泛起柔和光晕。

微乱的墨发垂在衣襟，清冽与疏懒并存，是松风水月，润玉笼绡。

“那你啥意思？”

花见败没明白，山泉般的眸子里委屈半点不少。

宁修肃看着他好一会儿，幽淡目光柔蒙了几分，只是低声道:

“以后，别拿我当个工具，明白么？”

“知道了。”

听见宁修肃郑重其事，他鼻尖也微红几分，面颊和乌发上沾染了雪沫，更是委屈巴巴。

“还有……”

宁修肃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手在袖中，轻微摩挲了一下指腹。

“我从未厌恶你半分。”

如同拨动朱丝弦的音色，带着一丝不经意。

“皮囊如何，都不重要，这是你说的。”

花见败修眉似烟色一时蹙起，正是不解：“是啊，那怎么？”

他眼底动了动，纤长如墨鸦的睫毛下有些暗涌的情愫，微不可见，犹如明河翻雪一瞬即逝。

半晌，继续道了句：“所以这么久以来，我们之间……”

他心里没底，戳破了纸的后果，会不会比方才还尴尬。

花见败细长的眉峰上挑，眸中全是迷茫。

……

这这这……宁修肃欲言又止的是什么意思？

他呆了呆，脑子转不过弯来，盯着对方疏冷如玉的眉眼，只是觉得空气好像停顿了一下。

“就没别的？”

他话音刚落，花见败脑中开始车轱辘炸响声音：

“三百六十七号，三百六十七号，检测……检测人设任务完成度达标，馈赠已发放。”

“你说什么？”

花见败没听清，愣头愣脑问了句。

宁修肃噎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