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这一日说来也不甚漫长。
蒲柏宇也服了解药,却总是昏睡。这搞得花见败不知怎么办,可分明他吃了一点事也没有啊。
花见败只好又守在床沿,听得竹林摆动的细碎之声,忽觉困顿。
陈九和灭灭依旧不知道去向,但那些邪道门人,也没有寻至馆舍,也不知是不是陈老头帮了忙清扫之后,倒是清净。
大致夜时,馆舍之中,回廊的烛火不撤。
窗棂竹影淡淡,夜风一阵微寒,拂了衣衫,宁修肃一直觉得身似火灼,实在难眠。
他缓步行至荷塘边上,只想吹吹凉风,好巧不巧,猝然听见了如虫鸣的响动。
宁修肃警惕回身,只见从屋瓦上俯冲而来无数细长似蜘蛛的怪物,其中几个身形似孩童。
和骞逻山矿场的不同,这些怪物眼瞳巨大,且肌肤苍白似鬼,口唇裂开至耳后,速度奇快无比。
这分明是稚鬼。
他神色微微一凛,不自主往后退了几步,稚鬼恶狠狠瞪着他。
“饿……”
稚鬼发出的声音犹如嘶吼,陡然疯狂般冲向了宁修肃,他身形一闪避开的同时。
雪青色的人影猝然而至,花见败长剑挥出寒芒,如疾风而至,将一只稚鬼挡开来去。
孟祈怜和原本在熟睡的枢密院众人闻声,皆是如临大敌,纷纷拿着兵刃出了房间。
接着,又一声令下,整个馆舍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所笼罩,网线细密如蛛丝,却坚韧无比,将无数怪物挡在其外。
“大反派,怎么回事,骞逻山的这些怪物不是被清剿了么?”
“看来骞逻山不过一隅,南诏才是真正的凶险之地。”
孟祈怜也快步到了二人身边,还来不及多言。
无数的稚鬼龇牙咧嘴,冲撞在铁网上,铁网上的刀刃暗光闪烁,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犹如雷鸣。
花见败满是不理解:“这些和上清宗追捕的几乎一致,为什么宗门的人,只当此物是鬼,而不是中蛊之人呢?”
宁修肃也是不解,回身问道:“悯之,这些稚鬼,用解药可奏效?”
孟祈怜摇摇头道:“大狱之中抓过几个,可这些异变之人都是稚子,变成这模样就回不来了。”
“瞳山道场真是恶事做尽!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无数吏员与之憨斗,不忘怒斥说道。
几个稚鬼身形犹如鬼魅,一瞬出现在花见败身后,孟祈怜见状,挥剑如苍龙破海,将稚鬼的手爪荡开。
有孟祈怜在,宁修肃也松了口气,他看着铁网之外,无数稚鬼龇牙咧嘴,也不知这铁网能挡多久?
宁修肃道:“这么下去,恐怕不是办法。”
“念徵,这外面凶险,你不如先去屋内避避?”
孟祈怜是下意识说来,毕竟他还不了解宁修肃如今的变化。
宁修肃见他二人手持长剑,将他护在中央,剑身闪烁着寒光,如暗夜之中的月色,面对着周围难缠的稚鬼,背对背而战。
他二人剑法不同,孟祈怜使一柄玄铁长剑,宛如苍龙破海而出,重锋划破空气。
花见败则是使得三尺青峰,剑尖时而如游龙戏水,时而又如灵蛇颤动。
眼见这些稚鬼着实难缠得紧,且移动速度奇快无比,几乎是瞬间从一处,变换到另一方位。
“啊呀”一声,李疾跌了出去。
罗不知连忙挥出铁伞,将几只稚鬼挡开。
眼见这馆舍之中众人一时抵抗,频频遇险,可稚鬼似乎有些狂躁,也并不似初见那般。
一只稚鬼凭空乍现,朝枢密院几人身后而去。
宁修肃身形极快,掌心瞬间涌起了幽冷的火焰,一股青蓝色的光芒猛然爆发,照亮了整个馆舍。
顿时,怪物跌了出去,如同纸片点燃般凄厉嘶吼,化作烟朽。
孟祈怜惊讶地回头看去,不禁惊愕地出了声。
“念徵……你恢复了?”
还没等孟祈怜反应过来,宁修肃道:“悯之,我们不如把这些怪物引入林间。”
说话间,只是挥手一道粼粼流光过,又将一只俯冲而来的稚鬼,烧了干净。
花见败道:“孟大人,现在王爷厉害咯,上次都和邪修打了一架来着。”
“太好了念徵,你能恢复灵脉,可是大喜之事。”
“灵脉的确是没了,不过,用别的法子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