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轻狂,笑道:“这洛家主位空缺,但是家法未改,在府内不可杀人这一条,小侄女不记得,沈记槐,莫非你也忘了?”
沈记槐听他直呼其名,不由得斜眉上扬,怒道:
“龙骨印向来是洛家祖上遗物,此人偷盗,难道不该拿回?”
“荒谬。”
洛白离说着,轻嗤一声:
“那东西分明是奚家之物,和洛家有什么关系,又什么时候成了祖上遗物。”
沈记槐横眉怒目,“洛白离,我看你是疯了!”
“这洛府之事,由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本就是疯了。”
他说话时,听见极其凄惨的声音,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血阵那处。
“啊——”
花见败痛苦之声尤盛,仿佛承受着千钧重担,不由得身躯弯曲,将脊背弓起,宛如即将折断的弓弦。
这时,只见他的背脊处有光芒闪烁,竟然有一物冒出了个尖头。
在须臾之间,好似跌入无尽的虚空,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流入嘴里分明是浓腥的。
洛白离手中一挥,瞬时出现无数细碎叶片,猛地朝阵法处而去。无数叶片化作翩翩飞舞的白芒,破开了阵法的惨绿雾气。
那个老妪身子一晃,猛地朝后跃起又落下,只见洛白离身形又朝法阵而去。
花见败身体在剧烈的颤抖中,瘫倒在地,一时血流满面,面色都几乎惨白如纸。
“混账——”
沈记槐还算俊雅的脸上,眉毛怒气横飞,鹰目之中几乎怒不可遏,推掌而去,浑身一股气浪无风自起。
洛白离长眉下的桃花眸一敛,掌中白芒淡淡聚起,二人掌力相交,气势不输。
“轰”地一声巨响,屋内都震颤了一下,气浪掀掉了房顶的瓦片。
一道白芒与黄光相撞,二人各自退后了几步。
绛朱夫人树皮般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却突然朝后一蹦,便是要走。
洛风霁身形一闪,拦住了她的去路。
绛朱夫人只好先是朝沈记槐一礼后,又朝洛风霁道:
“洛少爷,勿怪老妇先行,既然此物涉及你们府内的家事,老妇……还是不参与了。”
她似乎急于离开这剑拔弩张之地,洛风霁却依旧拦住,冷声道:
“绛朱夫人,你刚刚一直不取物,非要拖延时间,是和四叔串通好了的吧!”
老妪树皮似的脸上,神色微微一变,“洛少爷此话怎讲,老妇向来不掺与府内之事。”
“那绛朱夫人为什么不留下,继续取物!”
“小侄女这又是何苦啊……”
洛白离语气轻佻:“龙骨印既然在凡人身上,若是杀了,便是有违家规。”
“小叔真是胡搅蛮缠,如今家主任期之日将至,不取物,我怎么恢复?”
洛风霁说到此,夭柳桃艳的脸上,满是桀骜盯着洛白离。
“除非小叔认为,我此番样貌,便无资格接任家主,故而有意搅乱此事!”
只听得洛白离冷嘲热讽了一句:“这现任家主任期五年,如今还未卸任,怎么小侄女就这般急不可耐了?”
“够了。”沈记槐忽而斥喝一声道:“洛白离,你这次回府到底想干什么?”
“沈记槐,这家主之位,不过是由你暂代,如今大哥故去多年,又膝下无子……”
沈记槐怒火中烧,说道:“大哥亡故,可遗书上写顺位于其子……故而,必须得让风霁恢复才行。”
他虽然义正言辞,声音十分有威严,但洛白离丝毫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