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我在纸上落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时,屋外吹入一阵带着凉意的风,放在桌上的书页哗哗作响,有些轻薄的纸张直接飞了起来。因为霍格沃茨内部一直有暖气所以我穿得并不多,如今陡然吹来一股风顿时冷得我瑟瑟发抖。
正在我起身打算去关上窗户时,原本写论文的莱姆斯突然站了起来。
经过一整天的折腾,现在他一有动静我就紧张,连忙回头去看,然后就看到他竟然扑过去咬住了飘在空中的纸张,然后在我震惊的视线里落地踩到袍子,整个地向着我倒来。
砰!
被砸到在地上滚作一团时我生无可恋地想,这大概就是家里养了一只大型犬后的结果吧,而且为什么他会想咬飘起来的东西?这难道不是猫科动物的反应吗?
转念一想,很多狗也喜欢玩扔树枝的小游戏,可能抓会动的东西是大多数动物的本能吧……
直到莱姆斯有些着急地用头蹭我时,我才发现我竟然丝毫不在意眼下发生的一切,很自然地代入了饲主身份——这还真是有点可怕。
看他满眼担心,我摸摸他的脑袋安慰:“我没事,你不用担——”
剩下的话在他舔上我脸颊时戛然而止。
很多事情由动物做感觉非常可爱,换成人就十分惊悚。比如当下,如果是狗狗不小心把我扑倒然后关心地过来舔我,我一定会开心地抱着它亲个不停。
但换成莱姆斯,我已经想连夜逃离霍格沃茨了。
“住手,别舔我!”我慌张地躲避,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的脸,被拒绝的他看起来很委屈,垂着耳朵发出呜呜声。
“你是人,莱姆斯!”我强调,“别被动物本能驱使,你要告诉自己的身体谁才是它的主人!”
结果这家伙听话只听半截,就好像触发了什么关键词那样,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尾巴又邦邦地敲在地上。
“主人。”他凑得更近了,唇从掌心擦过,带起一阵滚烫的触感,“喜欢,主人。”
★
教室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敞开的窗户还在不断地吹入寒风,书页翻飞,在墙面映上翻滚跳跃的影子。
倒地那刻就环在梅林腰上的手此刻将她拉得更近,莱姆斯灰绿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眸底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影子。
这个距离非常不妙,两人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如此亲近的时候,梅林被搂得贴在他身上,哪怕隔着衬衣,莱姆斯身上的温度都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了她的身上。
高得有些不同寻常。
幼年狼的体温确实要比成年狼高上一些,总不能因为莱姆斯还没有成年吧?
难以理解的情况让梅林的大脑不自觉地走神,去想一些和当下无关的事情来试图逃避,好像只要能找到一个理由,就可以解释莱姆斯刚刚说的那句话,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换作莱姆斯本人一定会满足她的想法,或者说平常的莱姆斯一开始就不会让她陷入到如此不知所措的境地。但那是清醒且理智的莱姆斯。
“主人?”许久得不到回应让他有些委屈,他的头蹭上了梅林的脖颈,尾巴也圈了上来。毛茸茸的耳朵让梅林抖了抖,终于无可奈何地面对现实,头痛地揪住他的耳朵。
“我不是你的主人,我是你的朋友。”梅林强调,“我也不想和谁建立这种奇怪的关系。你乖乖地坐着,再过几个小时——”
可莱姆斯不喜欢这些话,他扣住梅林的手,尖牙咬住搭在在肩上的发带,长发散落的那刻,莱姆斯咬着发带附在她耳边,声音有些含糊,却非常认真。
“主人。”他说,“我的。”
梅林不太确定莱姆斯说的是发带还是别的什么。
本来她对莱姆斯这种行为有些不安,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莱姆斯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抱着她蹭,并且一个劲地用头拱她的手,看起来很希望能被摸摸头。
她开始和莱姆斯讲道理。
“我这样躺在地上很冷的。”她睁着眼睛说瞎话,“你难道希望我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生病吗?”
果不其然,这话立刻让莱姆斯耳朵竖起,表情也变得慌张,他匆忙松开手,还将袍子脱下来往梅林身上披,梅林赶紧拒绝。
折腾一番后已经到了宵禁时间,但莱姆斯依旧没有恢复的意思,两人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后,梅林只能长长叹气。
“算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
本来我想的是在霍格沃茨转几圈直到莱姆斯恢复——经过之前的几次事后我不敢和他单独相处了,哪怕夜晚的走廊上没人,也比待在室内好。
结果一出门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级长职责,拉着我去找其他级长交接,然后在对方一言难尽的表情中开始了巡逻。
对于任何时候都不忘职责的莱姆斯我的心中只剩下了钦佩,可惜他本来说的字就不多,如今走在路上更是沉默寡言,终于在穿过走廊的时候我忍不住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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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你都还记得级长职责和写作业,感觉你以后要是上班,一定是能拿全勤从不请假的天选打工人。”
正推开门查看里面是否有学生的莱姆斯脚步一顿,他握着我的手收紧几分,在这深冬的半夜,他看过来的视线却带着仿佛细润春雨般的温和。
“重要的事,我不会,忘记。”在药效逐渐消退的当下,他终于能多说几个字,就是听他说话总恨不得倍速快进。听到他这么说我想夸赞他有上进心,结果他眸色变得更加温柔,继续说了下去。
“我还,记得你。”
【莱姆斯认为我对他来说是重要的……】
【1.“第一,我不是‘事’”】
【2.“结婚吧”】
【3.很满意,认为这是小狗该做的】
我经常会为系统选项的天差地别感到震惊,抽象、结婚和奇怪的play,就不能来点正常的吗?
可惜我的呐喊无人知晓,系统也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比起被当成变态和英年早婚,我觉得还是搞抽象吧。
于是我义正言辞地纠正莱姆斯:“我是人,不是事情。”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你现在神志不清所以不清楚,以后可不能搞错。”
他乖乖听着我的话,在我说完后才很小声地开口。
“不会,有其他,人。”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热度再次涌上脸颊,我都有点恼怒了——平常怎么从没觉得莱姆斯这么难缠!
“反正就是这样!”我仗着他现在不能多说话推着他往前走,“你还巡逻吗?不巡就回去!”
“不想,回去。”他握住我的手,垂着耳朵可怜兮兮地看我,“想和你,一起。”
我本想大声拒绝,但莱姆斯这张脸摆出撒娇表情实在令人招架不住,尤其是他真有耳朵,尾巴还一个劲地往我手上送,毛茸茸地蹭来蹭去。
“可以,摸我的,尾巴。”
【莱姆斯想让我摸摸他的耳朵和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