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妇人这才凑上前来,为他斟酒,捏肩,温声细语的安慰着。
“你懂什么?”
孙赞眉头紧锁,心中烦闷:“那端木老贼口口声声人员只有他可调度,转头就任由那黎渊调动杂役弟子……”
“几个杂役弟子罢了,他也是真传。”
“你懂个屁!”
孙赞眼神阴郁:“那端木老贼可不是哪个真传的面子都卖的,这是要背弃少谷主了!”
只是一把上品名器,就让不少人改变了态度,现在想来,孙赞都觉得难以承受。
能打造上品名器,就一定能成为神匠吗?
“那黎渊莫非还能真夺走石鸿的少谷主之位吗?”
美艳妇人有些不解,石鸿可早十年就被列为少谷主培养了。
“不是没有可能。”
孙赞有些憋闷,哪怕是他,也觉得黎渊有可能夺走石鸿的少谷主之位,遑论其他人了。
“神匠啊……”
孙赞叹气。
美艳妇人有些心惊肉跳:“那你之前还算计他,万一他要是成为谷主……”
“我哪知道这小子还有成为神匠的天赋?”
提起这个,孙赞越发憋屈了,去年他还试探过自家姐夫的口风,笃定石鸿必成谷主。
若非如此,他也绝不可能投效石鸿,为他鞍前马后。
谁料这小子异军突起,天赋好,根骨好也就罢了,居然还有成为神匠的天赋。
神匠的份量太重了,哪怕只是有机会,也足够让一干护法长老转变态度了。
多年前,他姐夫天赋、悟性、根骨、人脉占据巨大优势的情况下,也险些输给经叔虎,足可说明一切了。
那石鸿有什么?
“那,那我们……”
美艳妇人有些慌了手脚:“那,那设宴请他来,给他赔罪不行吗?”
“赔罪?”
孙赞灌了口酒:“你道那小子缺一口酒吗?”
“咱,咱们也没得罪死他吧,不能挽回吗?”
美艳妇人不理解。
“迟了!”
孙赞放下酒杯,已经冷静下来:
“哪怕没得罪他,但我大半身家都压到了石鸿身上,他要是输了……”
只是想想,他就觉心如刀绞,那可是他几十年大肆搜刮积攒下来的家底子。
“那,那……”
美艳妇人已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慌什么?!”
见她这个模样,孙赞心里顿时有些厌弃:“他只是神匠之资,还不是神匠,能不能成为少谷主还未可知!”
呼
他起身关上房门,再回身时,脸色已有些阴冷:
“三元坞的人,想必也不会希望谷内多出一尊神匠吧……”
“你?!”
美艳妇人脸色煞白一片:“勾,勾结敌对宗门谋害自家真传,那可是死罪!”
“放屁!”
孙赞一巴掌就抽了过去,打出清脆响声:“老夫只是将他的情报泄露出去,哪里会勾结三元坞……”
“好!”
突然,一道沙哑的叫好声响起。
“谁?!”
孙赞的脸色大变,大门已‘砰’的一声炸开,木屑纷飞间,风雪一下灌了进来。
轰!
虎啸炸响,狂风骤起!
孙赞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觉劲风呼啸而来,天色像是一下黑了下来。
一口重锤裹挟着狂风而来,异常强烈的气劲暴裂之声炸响如雷。
人头大的重锤居然打出了破空声?!
“啊!”
孙赞怪叫一声,不假思索的暴退,抓向墙角挂着的长刀。
呼!
狂风滚滚,重锤如雷。
黎渊自屋顶翻身而下,脚下生雷,只一窜,沛然难当的劲力,连同三口重锤的加持已攀升至顶。
一锤打出,直像是天上掉下个霹雳,只是掀起的劲风已将桌子、餐具、酒菜,乃至那美艳妇人都吹的四散而飞。
何止是猛?
简直是狂暴!
一锤出手,黎渊只觉浑身筋骨‘噼里啪啦’炸响起来,全身的肌肉好像蟒蛇一样窜动着,
居然都有些承受不住这非人的锤力。
他都如此,首当其冲的孙赞只觉天都塌了下来,长刀分明只在手边,却像是远在天边。
这周围空气一下变成了实体,他的动作完全失真、变慢。
砰!
孙赞怒目圆睁,周身劲气鼓荡发出虎啸般的声音,狂猛爆发,要挡下这一锤。
嘭!
我日?!
重锤落下的刹那,孙赞只觉脑海嗡的巨响,双眼通红暴突,像是要从眼眶里跳将出来。
他曾经见过八万里出锤,非人的体魄加上那一口重锤,都不如这一锤凶猛。
咔嚓!
孙赞惨叫,他绷紧的双腿先是下陷,继而折断!
这一锤,足以将他打成肉饼,从上而下。
“啊!”
孙赞目眦欲裂,付出双腿双臂断裂的代价,方才艰难的避开胸腹。
可继而,锤声已再度炸响。
一并炸响的,还有他浑身的筋骨皮肉,甚至于内脏。
“你……”
惊怒不甘只化作一个音节,孙赞甚至根本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已在重锤轰击下,整个摊在了地上。
呼!
直至此时,狂飙的气浪方才扩散,轰的一声,房倒屋塌,灰尘与积雪溅起。
“谁?!”
一院之隔,神兵阁内传出怒斥之声,旋即,一条人影已持刀杀出。
却见一带着鬼脸面具,手持重锤之人在坍塌的房屋下一顿翻找。
“鬼脸,韩……”
那扑杀而出的老卒下意识停住脚步,可旋即想起韩垂钧还远在千里之外。
“贼子敢尔!”
一惊之后,眼见那贼人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搜尸,那老卒顿时气炸了。
他速度极快,一掠十数丈,刀光如练,直斩而下。
“唰!”
黎渊猛然抬头,咧嘴一笑。
继而,脚下重重一点,全速爆发,将刀光、怒吼、老卒远远抛飞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