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日的比试,那些来自大势力的武者们总算开始上场了。
连续三场,交手双方都是威名赫赫的大门派的弟子,展现出的实力也绝非前几日的大多数武者可比。
不止如此,今日的擂台被分成了两半,每一次同时有两对武者上场。
不仅节奏加快,场地变小后,战斗的强度也大幅度提高。
武者们的实力,毫无保留地被逼迫而出。
不过要说这才是新一代武者该有的水平倒也不正确,毕竟从数量上讲,与这些大门派的天骄比起来,前几日的那些平凡武者们才是武道世界的中坚力量。
大门派的这些优秀弟子,往往在入门前就已经崭露头角或天赋异禀。
倒不如说,正因为他们在同辈中足够优秀,所以才能成为这些大门派的弟子;而成为这些门派的一员之后,门派所拥有的、远胜大量小门派的资源则可以让他们更加强大。
最终远远地甩开同辈武者,成为鹤立鸡群的存在。
艰难起来了——看着擂台上正在进行的第四场比试,纪允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别说文裳卿和阮莺了,哪怕是解颖秋,要在这些家伙手中抢得一胜都会有些困难。
大门派的弟子都是怪物吗?颖秋已经是名声不小的一门之主了啊!
不过解颖秋本人似乎没有这个危机意识,又或是她对自己的实力充满自信,因此仍旧是兴致勃勃的模样看着比试,不时跟着下边的观众们一起喝彩叫好。
文裳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跟纪允炆一样表情有些难看起来。
阮莺依旧埋头捣鼓她的那些药材,似乎是对比试已经毫不关心了。
“大人,您的果品。”这时,一个侍者端着果品走了进来,放在纪允炆身旁,同时用迅不可察的精妙手法,将一张纸条塞到了纪允炆手上。
纸条上写着简短的一句话:司马蒙很配合,资产清点速度远超预期,预计明日便可将人交予剑尊。
动作确实挺快的,不愧是顶尖的人才。
纪允炆瞟了一眼退出去的侍者,刚才这人传递纸条的手法相当精炼巧妙,看来天速星手下人才不少啊。
不过,明天就能交人啊——
“莺儿,为师有件事问你。”
阮莺似乎被吓了一跳,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看向纪允炆,同时小心翼翼地遮住了自己正在调配的药粉。
“师父,我......”阮莺紧张得不敢和纪允炆对视,同时背着身有些手忙脚乱地把药粉收起来。
完了,师父不会看出来我在配什么药了吧?
“这次的事情结束后,为师带你去找司马蒙,如何?”
哦,是这件事啊——得知自己的小计划没有暴露,阮莺不由得松了口气,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司马蒙的事情,对她来说同样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她一直都想着,有一天能面对面的和自己这个舅舅谈谈,质问他当年为何反叛、为何下令火烧皇宫。
质问他为何明知自己的妹妹尚在宫中,还要刻意派人把守宫门不让任何人逃出火海。
然后,自己会亲自杀了他,给母后报仇,也了结自己多年来的夙愿。
当初那位内侍带着她从皇宫的密道逃得一命,可母后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跟着一起走,当时她脸上的绝望,阮莺至今都记得。
所以阮莺想要知道,在下令烧死自己的妹妹时,司马蒙究竟是什么表情。
她也很想知道:得知自己接下来要死在自己多年未曾谋面的侄女手上时,他又会是什么表情。
阮莺很少出现这样阴暗的情感,但至少此时,她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才能让司马蒙痛苦的死去。
她精通医理和药术,有的是办法让人生不如死。
可是——
“师父,他如今是乾国的王,我们贸然动手,不会招惹到乾国朝廷吗?”
惹上一整个国家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就算心里明白自己的师父武功冠绝当世,阮莺也不想为了自己的私怨给师父惹那么大麻烦。
“这件事,莺儿就放心吧。”纪允炆摆摆手,“乾国朝廷那边,不需要担心。”
说实话,就算没有天速星,纪允炆也会遵守诺言,在真龙遗骨争夺结束后,带着阮莺去把司马蒙的事情处理了。
至于乾国朝廷的态度?
自己能随意出入大夏皇宫和元傲见面,当然也能随意出入乾国的皇宫,去和乾国的国君友善交流一番。
不就杀了你一个只会鱼肉百姓的王爷吗?实在不行我再多帮你杀几个贪官污吏好不好?
话是这么说,纪允炆还是很感谢天速星当时在大厅上拦住自己的。
司马蒙是阮莺的心结,该怎么处置应当由她自己定夺,要杀也该是她亲自动手。
自己虽然是师父,也不该替她做这件事。
当时有些杀上头了,差点就让阮莺无法再直面自己的过往,徒留遗憾。
“师父有办法了?”阮莺眼里瞬间有了光彩。
果然,师父是最值得依靠的!
“为师会处理好的,你现在啊就专心真龙遗骨的争夺一事,倒是不论结果如何,为师都会帮你了却这个心愿。”
“谢谢师父!”阮莺大喜过望,激动地一下子扑上去将纪允炆抱住了。
纪允炆不喜欢弟子们朝他行跪地叩拜之类的礼节,一来二去,反而让解颖秋和阮莺都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不过阮莺性格比解颖秋内敛很多,很少会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
阮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红着脸退开;不过这个画面,被上一刻还在津津有味看比试的解颖秋捕捉到了。
“二师妹~”
解颖秋的声音幽幽响起,一个闪身躲到纪允炆身后,却直接撞进了等候在此的解颖秋怀里。
“每次都躲师父身后,太好猜了。”
解颖秋怀抱阮莺,在后者耳边低声说道:“不是说好了,不准偷跑吗?”
“我,我只是太高兴了。”解颖秋无师自通的媚术让阮莺身体一阵酥麻,连防抗的力都用不上,只能脸红而无力地反驳。
“对了,药怎么样了?”解颖秋抱着阮莺回到自己座上,一边小心地确认纪允炆注意力没在这边,一边低声问道。
“还差一些,有一味药材的分量不好把控。”
一般,徒弟们这副模样嬉戏打闹的时候,纪允炆都不会关注,所以一来二去这反倒成了解颖秋和阮莺悄悄商量事情时的固定把戏。
“分量多了少了会有什么影响吗?”
“会,会......”阮莺结巴了半天,没给个答案不说,脸却越来越红。
最后只能指了指一旁桌上的焚香。
焚香?
香?
时间?
靠着这个提示,解颖秋展开了一系列联想,又联系到阮莺红着脸说不出话的神态,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
“那不是该越多越好吗?”解颖秋两眼放光。
“怎么可能?!”阮莺急得差点朝着解颖秋一口咬上去。
明明都是跟在师父身边多年,为什么自己和师姐的性子会差那么多啊?
不过,好像也确实是越多越好?
两人暗戳戳商量一些绝不能让师父知道的事情时,另一个跟在师父多年但也有着不用性格的弟子,兴冲冲地来到了师父的身边。
“师父,你看!”文裳卿一副小孩子向父母炫耀宝贝的表情,把自己的短剑递给纪允炆。
纪允炆接过短剑,发现文裳卿在剑柄末尾自己加了个小卡扣,一根极细的绳子一头巧妙地连接卡扣,另一头延申到了文裳卿袖袍里。
看来是与杨华英的那一战,让文裳卿发现了飞剑这一战术的可行性,所以做了这个加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