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尼亚沉吟了须臾,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她点了点头:“构建往世乐土后,铃被判断为第十二律者,被你和梅博士软禁、保护了起来……然后,我‘看’到了樱和铃的死亡。”
“等一下。”梧桐又一次打断道,“你看到的……不是我的妻子和小姨子被我拯救了?”
“不是,我看到了她们的死亡,被拯救是她们的结局,而不是我‘看’到的‘未来’。”
“……”
梧桐沉思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你认为,五万年前的祂、是……‘死板’、不知变通,还是……‘看’到了你今天所要告诉我的事情?”
若是前者的话,说明了祂也不过如此,至于后者……也是仅此而已。
“……”
阿波尼亚知道梧桐说的是谁,但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还有吗?”梧桐饶有兴趣的问道,“再举几个例子。”
“嗯……我曾看到了、登上方舟的是格蕾修,而不是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科斯魔,然而,事实却是科斯魔执行了方舟计划。这也是由于你的原因吗?”
“我不知道。”
梧桐又重新躺回到了躺椅上,晒着太阳、仰望着蔚蓝的天空,道:“不过,我确实和科斯魔聊过一次,在无数的危险与无尽的孤独、和有概率复生的死亡之间,科斯魔最终选择了让格蕾修死亡,而他独自承受了孤独与新的旭光。”
“科斯魔呢?”
“方舟在两千四百多年前的时候,离开了太阳系,如今,凯文早已与科斯魔失去了联系。”梧桐平静的说道,“他还没有死,不过,他的状态和情况我们无从知晓。我只知道的是,我们发现了一处外星文明,但不适合人类生存……哦,不对,是两处外星文明,在未来是两处,或者说,已经是两处了。”
“您也能看到未来?”
“我只是在推算,像苏那样的因果推算,与你不同。”梧桐问道,“还有吗?”
阿波尼亚想了想,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曾看到过一个模糊的片段,这个预言,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形式,我不知道它是否发生过改变。
“我看到了,三个惶恐、狼狈的梅比乌斯博士从同一个地下实验室中逃了出来,她们分三个方向逃跑,只有一个活了下来。”
“她们都死了,我不是故意的。”梧桐坦言道。
“为什么会出现三个梅比乌斯?是维尔薇的能力吗?”
“还有吗?”梧桐没有回答,那是梅比乌斯的隐私。
阿波尼亚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曾看到过一次、一件事情的两个未来,很特别,其中一个已经随着终焉的降临发生了,至于另一个没发生的未来……”
“另一个我不想知道。”
梧桐突然打断道:“行了,你别‘曾看到过了’,我不想再知道你都看到过什么了,你今天所说的话,我只信了一半。
“我知道你没有说谎,但你有很多细节没有讲清,话语间模糊不清,存在着明显的‘漏洞’,你想把我的想法往另一个方向引的意图太过明显。
“你不是阴谋家,阿波尼亚,你不适合做这种事情,若没有那些特别离谱的能力,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你今天想干的事情,就如同当年的你想调查我、却被我察觉一样,不是我太聪明,是你的手段太过幼稚。
“你想做什么我也知道了,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请回吧。”
“……”
“梧桐,用崩坏不可能战胜‘崩坏’,更不可能战胜‘树’与‘海’。”
梧桐轻笑了一声,道:“崩坏只是一种客观存在的能量,它不独属于谁,或许你说的对,可是,你所说的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的。
“人类之所以无法战胜神灵,是因为人类对力量及真理的理解不及神灵。如果我们对本质的理解比神灵还要深,那么,我们即便是用崩坏、也能战胜崩坏意志。
“畏惧、不探索,永远不会进步。
“唯懦弱者才会敬畏,强者宁可玉碎。”
言罢,梧桐起身收起了躺椅、桌子和茶具,离去了,阿波尼亚见状,立即迈着小碎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不要跟着我,我不是让你回家吗?”梧桐回过头,故作嫌弃道。
“请不要赶我走。”
“可是我不喜欢你,离我远点。”
阿波尼亚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对不起,不。”
“……你要怎么样才能回家?”
“对不起,梧桐,我不想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