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囡囡,我们老两口说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们走的。”祝台眼目光柔和。
南潇摇了摇头,撑起微笑,调皮道:“奶奶,你跟爷爷浓情蜜意,故地重游,我跟过去,多不像话呀!”
梁泊和祝台活了两百多年,自然知道南潇的心结,便不再多劝。
梁搏曾经尝试过为南潇开辟苦海,但当他发现苦海与生命之轮之间的特殊位置之后,再也不愿为她演绎修行。
梁泊一边喂祝台喝鱼汤,一边说道:“其实,当个凡人也挺好,你的生命之轮虽然满是裂痕,但这几年的调养,身体亏空已经补足,想来能活个四五十岁。可如果你步入苦海,生命之轮只会进一步遭到腐蚀,甚至一旦你侥幸跻身命泉,就是身死之时。”
“大山你呀,别劝囡囡了。”祝台撇嘴,不满地白了梁泊一眼,继续道:“我们囡囡的本事大着呢,她一直在朝着目标努力,我们这些长辈,必须要鼓励呀!”
梁泊用手帕仔细将祝台嘴角边的鱼汤擦掉,出声反驳道:“可是小英,万一她的路是错的呢?我们不能一味地鼓励,她若是修行,只会死得更早!她现在才十一岁!不修行的话,还有三十年可活!”
越说越激动,梁泊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发火,于是站起身走到一旁,有些佝偻的背微微颤抖,
手帕掉在地上,摔出一地水痕。
“错了就错了呗,死于理想,也是一种幸福啊。”祝台轻笑着,口吻轻松。
梁泊弯下腰,默默地将掉落的手帕捡起来。
喉咙间像是有风在响。
“大山你啊,还是这么爱哭。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难受了,过来陪我们说说话。”
把手帕放到梳洗盆中后,梁泊走了过去,并将软枕放在祝台的后腰,好让她能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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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潇将头轻轻靠在祝台的腿上,眼泪啪嗒啪嗒地流,哽咽道:“大山爷爷,小英奶奶,如果囡囡和哥哥能早些认识你们就好了。可是,如果我哥哥没死,我没身负血海深仇,就不会登上蜀道,更不会遇到你们了。”
“囡囡呀——”
祝台勉力抬起手,轻轻描着南潇漂亮的眉眼,柔声道:“就算你没登上蜀道,说不定我跟大山下山的时候,在前往故土的路上,看到你睡在破庙,肯定会再次重逢啊——”
“可是,就算那样,也没有我哥哥——”
“囡囡呀,你信不信轮回转世呢?我跟大山经常会做同一个梦。在梦里啊,我跟他都是蝴蝶,飞呀飞呀,永远不知道疲惫,只知道有对方在就够了。”
祝台与梁泊对视,从对方的眼睛中都看出来汹涌的热爱。
“小英说得对。说不定,你哥哥现在还在回归的路上,只要你愿意等,总会重逢的。”
梁泊不再打击南潇,而是顺着祝台的话,给予鼓励。
“所以啊,小囡囡,要努力修行,好让重逢的机会变得更大哦!”
祝台的指尖绽放出一道柔和的光芒。
南潇的眼皮越来越重,陷入了深层次的睡眠中。
等到她醒来时,屋子已经空了。
桌子上,留有一封信。
大概是担心纸信被大风吹掉,上头用一根黄金匕首和一枚鎏金飞凰发簪压着。
黄金匕首约有一尺,看上去非常锋利,两面剑身都阴刻着一条黑龙。
鎏金飞凰发簪的簪身采用不减地浮雕龙纹,篆书铭文:“蕙质兰心,温润而泽。”
南潇长舒一口气,颤抖着将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