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将一轮冉冉上升的弯月拦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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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芒古城的主宰,位尊权贵,却不住高楼。
而是在靠近南侧外城的荒山背阴面,搭了一个简陋矮小的屋子。
若是南潇在场,会发现这个小屋,与锁妖塔所在大宅中的那些竹楼很像。
除了不是楼,只有一层,且屋子的材质非竹非石,像是凡间再寻常不过的桐木。
“城主,今天来了位少年,但是修为我看不透。而且,他……”
李天保在木屋外敲了敲门,而后又轻车熟路地自说自话起来。
等李天保草草将今天遇到南潇的经过讲述完全后,
木门响起一声吱呀。
在李天保振奋非常的视线里,一个身穿紫色华袍胸口绣有龙凤呈祥的年轻男子从低矮的简陋木屋中走出。
眉峰若远山,却在低处流入江海。
柔和的目光中是藏不尽的哀愁。
城主个子不算高,站在兵长李天保的面前,才到其肩膀。
但是他的气质却很是稳重,让人望而生畏。
在人人皆有烦恼丝的时代,玄芒城的城主竟没留长发,寸头显得十分干净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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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如冷玉的皮肤,为本就俊秀的模样平添了几分清雅。
锦衣华袍,薄唇微抿,一副风流贵公子的气派。
“我已知晓,如今此城被几只大手当作演道棋盘,城中的高手全都被调离,现在连道宫境界的修者都寥寥无几。你所言的那个人,离所谓的高手,还差很多步。神桥境界,勉勉强强吧。你不用焦虑,有我在,只要你努力,不会落后太久的。”
有着矜贵面容的玄芒城城主,声音却很沙哑,与长相的富家贵公子的气质全然不符。
城主伸出右手拍了拍李天保的肩膀,低声勉励了几句。
明明他白日里没有讲过南潇,却从兵长李天保的简单描述中,推测出了南潇的修为。
李天保对城主的神异早也了然,他激动的注视着面前站成一颗孤松的男人,目光虔诚的像是在朝圣。
城主轻轻笑了笑,将抬起的手重新放下,而后抬眸看向信徒李天保,问道:“天保,我香吗?”
李天保忙不迭点头。
他的眼睛中闪烁着点点星辉。
被憧憬的目光直击,城主有些哑口无言,于是他负手背过身去。
玄芒城内,夜色迷离,酒醉金迷的光影都映射到了荒无人烟的阴山之北。
只是,一切的繁华,似乎都与城主无关。
此时此地,玄芒古城明面上的最高主宰者,遥遥看着灰暗难明的天色,眉头入山倒,不发一言。
李天保亦步亦趋的跟在城主的身后,虔诚笃定。
天上无云,月高挂东南,独自空寂寥。
玄芒城的城主无名、刚满十九岁的兵长李天保,与群山共同沉默。
许久之后,远来至此的风,卷起浮云,遮住了明月。
心中憋闷太久了的城主薄唇微启,竟为李天保这位朝圣者,讲述了一段不为外人所知的旧事。
“三年前,在中州称尊万载岁月的羽化神朝,与南岭妖皇殿、北原黄金古族,以及北漠须弥山等超然势力,联合发布了一条法令。”
“从那个时候开始,玄芒古城与南岭八千里地的强者,除了我与那个大妖之外,再无化龙境界的高手。”
“再之后,神朝更是打着破山建庙的名义,把城中本就不多的道宫境界修者尽数调离此地。”
“如今,就凭借着现存的那些力量,又该如何去应对来势汹汹的妖兽狂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