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刚迈出成为郡主之后打破常规的第一步呢,怎么就又有人提醒她准备嫁人了,她还真不爱听这话。
石林见状只好乖乖闭嘴。
朱予焕看向不远处有些空荡寂寥的校场,开口问道:“我还没说呢,这校场怎么空空的,就算减少操练的次数,也不能这么空荡吧?”
石林没想到她会先问这个,立刻解释道:“陛下登基以来,严格控制皇城布防,原本每日轮换演武变成了三日一练,不然布防的卫兵怕是不够用,我听指挥使的意思是以后都不必每日练习了……”
朱予焕不由皱起眉头,道:“曾爷爷龙驭回京也已经两个多月了,按理说原本驻守京城的军队应该全部回撤,顺天的布防不会空虚,为什么还会撤销每日的演练……”
石林扫了周围一圈,确定没什么人,这才又重新弯下腰,凑近朱予焕低声道:“臣也是听别人说的,之前英国公张辅跟随先帝出征,先帝崩逝,他有意要传消息给汉王,只是未能及时发现先帝究竟何时驾崩,所以消息才一直没有传递到汉王那里……女郎您不知道,这军中和汉王、英国公有牵连的人比比皆是,如今除了我们这些因为北征而新入京城的卫军,其他人都被打散了重新入编,防止有牵扯。”
“原来如此,所以现在宫城的布防只能交给你们这群新来的、和汉王没有利益纠葛的卫军……”朱予焕这才明白过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知道这么多……全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谁家胆子这么大、消息这么灵通,竟然连这样的消息也敢随意外传……
石林被她戳穿,讪讪地笑了一下,这才道:“其实这都是臣听指挥使说的,当时没听懂,事后才明白了这些道理,女郎您来了,当然也要说给您听听,看看臣说的是不是有点道理。”
朱予焕叹了一口气,随后道:“好好好,你可真是有大进步了。”她见石林很是骄傲的样子,忽然环视一周,道:“那师傅呢?怎么不见他人?”
石林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小声道:“指挥使正忙着近些时候的审讯呢,这个可不能和女郎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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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予焕眨眨眼睛,试探着指了指天空,用气声问道:“反?”
石林被她吓了一跳,赶忙捂住她的嘴,道:“这个可不能乱说!”
朱予焕见他这个反应,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立刻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出去胡说。
待到石林放下手之后,朱予焕这才喘了一口气,石林苦哈哈地问道:“女郎,这您也能猜中?”
“你前面说了那么一大堆,我理所当然地联想一下啊。”朱予焕一脸无辜,道:“而且本来我没那么肯定,结果你一下就捂住了我的嘴,我自然全都明白了。”
既然担心汉王有什么人留在军中,将来变成内应为汉王开门,现在的皇帝朱高炽自然应该立刻想办法找出曾经和汉王有关的人,想办法打发到不会危及自身的地方……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处死,其一是朱高炽性情还算慈和,不会直接大开杀戒,其二便是他和汉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大概率也对这位外强中干的弟弟十分了解,知道他现在是没那个胆子直接造反的,只要用点小手段简单震吓一下即可。
石林听到她的话不由一哽,嘟囔道:“您可千万别和指挥使说,不然我就闯下大祸了……”
朱予焕看了周围一圈,这才对石林道:“既然师傅今日还在忙,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之后帮我转达师傅,我明日开始也和其他卫军一样,三日来一趟。”
石林闻言乖乖地应了一声。
朱予焕刚刚转身打算离开,背后却已经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和师傅这么久没见,怎么不知道问候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