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江南月看到熟悉的脸出现,松了口气。
“丧丧,你怎么才来?”
“嗯?我来迟了…”
看着昏倒在怀里的少女,头上还有血迹。
来人带她回了临时住得地方。
少女昏迷在床上,怎么叫都不愿醒过来。
他去盥洗室打了盆热水,浸湿了干毛巾走回到病床边,掀开被子。
低垂着脸一颗颗解开她的扣子,把人半抱在怀里,替她擦了身上的血渍。
她身上很多细碎的伤口和捆痕,手腕和脖颈上那一圈被磨破的地方已经上过药开始结痂了。
男子脸色很平静,尽量不碰到让她痛的地方。
只是当擦洗到大片泛着青紫的肩胛,胸口喉头仍不可避免地滚起一股艰涩难言的恨意。
她喊得不是他,他没有得到的别人都能拥有。
凭什么!命运如此不公。
温柔的光线从窗外透进来,搭在他低垂的眼睫上。
他坐得很直,视线始终落在手机上少女和男子的合照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其实没有太多空余的时间一直坐在这里照看她,只是他还是想等一等。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他开始频繁地做梦,明明人就躺在眼前,靠在椅子上短暂入眠时仍会梦到那个人。
她喊“丧丧,你不是他。你是谁?”
他说“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名字。
便见她不感兴趣地转过身,像一片雨雾,又像是一缕无法留下痕迹的云烟远去。
随着他的惊醒,梦顷刻间消散了。
男子满头大汗地醒来,下意识抬头去看床上躺着的人。
却在昏黄的台灯光中,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和梦里一样的,带着一点好奇和疑惑的眼睛。
少女看了眼抓着她手的手指,又看了看他。
“你是谁啊?”
汪灿看着清澈干净透亮的眼睛,带着她去了医院。
“头部没有明显外伤,拍过的脑CT也可以排除是血块压住记忆神经导致失忆……
昏迷前可能受过什么重击,具体什么时候恢复不清楚。
可能是暂时,也可能永远想不起来,不过失去小部分记忆并不会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汪灿站在病房门口听身边主治医生委婉的话。
透过半开的门去看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到仰头发呆的少女,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
和医生聊完后,他没回病房。
而是去了顶层的天台吹风想清醒一下,水泥杠上还放着他昨晚忘在这儿的半包烟。
莫名其妙带回家一个人,还失忆了。
直到那一刻,汪灿才终于承认,他根本没办法舍弃“刘丧”给他带来的一切。
阿怕知道他和“刘丧”是完全南辕北辙的两个人。
阿怕那个刘丧可能就是他的亲弟弟。
他也忍不住在第一次见到他们之时就一直跟踪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