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别这样啊……”
二娣紧咬毫无血色的嘴唇,试图用力挣脱奀妹的束缚,但此时的他早已虚弱不堪,根本就使不出半分力气来。
站在一旁的华宝则缓缓地闭上双眼,似乎不忍再看这令人揪心的一幕。
片刻之后,他朝奀妹轻轻地扬了扬手,用低沉而压抑的声音缓缓说道:
“让他打吧,如果他觉得静之千辛万苦才帮他续回来的这条烂命,如此不值钱的话,你就任他去吧。”
听到这话,奀妹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
经过一番挣扎,她终是缓缓松开了二娣冰凉无比的手腕。
此时的二娣脸色惨白得如同鬼魅一般。
然而,他左侧脸颊上那道鲜红醒目的掌印却是愈发刺眼。
看到这一幕,华宝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疼之色,但他嘴上依旧毫不留情地说:
“既然你一心想要作践自己,那就使劲儿打吧!最好把你自己给活活打死,也好彻底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到那时,那碗费尽心思的药,你也不必再喝了!”
说罢,他又朝冷着脸的梁赞使了个眼色:
“阿赞,去把那碗药倒了!反正他也不喝!”
梁赞紧咬着牙,死死盯着二娣的后脑勺。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的眼神又变得极为复杂,转头去看床上昏迷不醒的静之。
长叹一口气后,他这才转身朝着隔壁院子急匆匆地跑去取药。
那药,来之不易,是她一点一点清洗晾晒得来,更别说,里头还有她的心头血。
一个人,不对,她一只灵猫,能有多少心头血可以挥霍。
今天他梁赞,就是靠灌,也要给他梁二娣灌下去!
心里这样想着,他脚下的步伐愈发急促起来,但手捧药碗的动作却越发小心翼翼。
没过多久,梁赞便一路疾走回到了华宝的屋子前。
他随手一甩,将手中的雨伞丢在一旁,然后放慢脚步走进屋内。
可当他看清眼前的情景时,顿时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忍不住低声怒吼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她现在还病着呢吗?”
只见二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床的里侧,此刻正侧躺着,他的双臂紧紧地箍住静之纤细的腰身,一双眼睛瞪得通红,连眨都舍不得眨一下,就这样痴痴凝视着他旁边的静之。
梁赞怒不可遏快步向前,伸手就去揪二娣的领口,谁知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躺在外侧的静之。
就在此时,她仿佛被扯到了伤口,痛得嘤咛一声,细细的剑眉瞬间蹙起,梁赞瞬间便放开了手,二娣的眼睛倒是亮了起来。
他不敢再用力,反而小心翼翼圈着她的腰,轻轻的,慢慢地,仿佛怕吵醒她一般,缓缓喃喃道:
“小之……我不问了,再也不问了,我不想知道了,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
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我还是想说……
小之,对不起,……对不起……呜呜……”
说着说着,二娣不禁把头埋进她滚烫的颈侧,哭得泣不成声。
此时,他也没心思管什么丢脸不丢脸,只觉得一颗心自责得厉害,又心疼的厉害,恨不得剖开自己,把那颗痛到不行的心脏丢得远远的。
梁赞紧了紧手中的碗,清了清嗓子,见他这么难过,终是放软语气:
“喝药。”
过了好久,就在他以为二娣又要作死的时候,二娣满脸泪痕,好不容易撑起无力的身子,他咬着牙,抬起那重若千斤的手稳稳地接住那碗已然微凉的药。
万分珍惜的喝着,每尝到一点血腥味,他的心就越痛,眼神触及到碗边那颗快要凝固的血珠时,他的眼泪终是又垂了下来。
他旋动着碗,微抖着手,将冰凉的唇瓣缓缓覆在那颗血珠上,眼泪一并落下,裹着那滴血一同抿进他嘴里。
那味道,又苦,又涩,一路窜到了他心间。
梁赞接过空碗,叹了口气,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快步走了出去。
奀妹一并跟了出去,递给了他一碗姜茶,梁赞凉透了的心骤然一暖,昂头喝下,心里却还是百味杂陈,他朝着奀妹一拱手:
“这几天看来要麻烦你了,娣哥他……静之不回去的话,他怕是也不会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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奀妹摇摇头说:
“没事,还有我爹呢,他喝了药,看看情况再说,得亏静之姐姐那簪子扎得不深,不然……”
说到这个,梁赞眼神又是一暗,他叹了口气,说了下回去给他俩收拾日常用品过来,便垂头丧气地走了。
……
屋内。
二娣喝了药,不到一会儿,脸色就和缓了不少,也不大喘气了,只是眼睛依旧红肿的厉害,鼻头也哭得有些发红。
看得华宝都有些不忍心,他跟他师兄弟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他哭得这么惨过。
以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