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像这样主动送上门的生意,他也不好拒绝呀。
就这样,静之一口接一口地灌着酒,仿佛永远也喝不够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间,太阳已高悬头顶,转眼就到了正午时分。
就在她撑着脸,叫着老板再拿酒来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一个充满惊讶的声音响起:“静之小姐?”
静之懒洋洋地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勾了勾嘴角,“哦,是仲尧先生啊,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吃饭啊?”
仲尧眉头皱得死紧,他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酒坛子,和一身酒气的静之,一脸不赞同和一丝藏得极深的心疼,“店里忙,我没空回家吃饭,来这里打包点吃的,你喝一宿了?”
静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打了个酒嗝,迷离着眼神说:
“才不是,我早上才开始喝的呢。”
她又拿起手中的碗一饮而尽,“仲尧先生,要不要一起喝——”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店门口,突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竟然是林九!
刹那间,她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语瞬间凝固在了嘴边。
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大洋,匆匆丢在桌上,然后如一阵疾风般拔腿就跑。
“下次有缘再喝。”
仲尧听到声音也转过身子,当他看清林九那张满脸惊慌失措的面庞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他心里暗自嘀咕:
这九叔平日里向来稳重沉着,今天怎会如此失态?
带着满心的疑惑,仲尧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九叔,您这是……?”
然而此刻的林九,心中正憋着一股闷气。
原来,他误以为仲尧与静之整晚都在一起喝酒作乐。
一想到这里,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两边的嘴角更是不自觉地下垂,几乎要耷拉到地面上去了。
他狠狠瞪了仲尧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二话不说,头也不回地朝着静之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另一边,静之跌跌撞撞地奔跑在大街上。
由于跑得太过匆忙,一路上不知撞到了多少无辜的行人,但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只是一心想要逃离那个令她心痛的人。
终于,在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后,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谁知,刚没跑出几步远,竟迎面撞上了另一个人。
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待稳住身形后,她下意识地开口道歉:“对不起啊。”
话音未落,对方突然惊呼出声:
“静之?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师兄呢?还有,你为何变成这般模样?”
一连几个问题,把静之问得头脑直发懵。
她扶着墙眯着眼,聚焦一下眼神,看了眼前人一眼,然后“哇”的一声,吐了。
四目无语。
“喂喂喂,我也没丑成这样吧?”
静之一口东西都没有下肚,只吐了些酒水出来。
这些酒水混合着胃液,一股脑儿地从她嘴里倾泻而出,场面着实狼狈不堪。
待她好不容易把肚子里能吐的都吐干净后,整个人却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头脑直发晕,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在不停地旋转。
“别,千万别去义庄啊!你之前不是叫我去你那里玩耍吗?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天就去吧......”
四目看着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的静之,心中着实有些担忧。
他连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搀扶住静之那绵软无力的身躯,然后用带着几分犹豫的语气试探性地问道:
“要不,我去把我的师兄以及秋生、文才他们一块儿叫来帮忙?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静之想都没想,极速回应:
“不要!谁都不许叫!”紧接着,她像是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般说着:
“现在,立刻,马上就出发!要是再耽搁下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下厨给你做饭吃了——”话音未落,静之便两眼一翻,直接断片。
……
时间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静之悠悠转醒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好似要炸裂开来一般,疼痛难忍。
与此同时,她的耳畔还不断传来阵阵清脆的敲木鱼声,以及连绵不绝的念经声。
更要命的是,其间还夹杂着四目时不时如疯魔般,抓狂怒吼的声音。
“该死的秃驴!你这破木鱼整天敲个不停,早上敲晚上敲,到底有没有个头啊!”
四目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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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兄,请您息怒,莫要动气。这早课要做,晚课自然也是不能落下的呀。”
另一个声音不急不缓地回应。
随着这两人争吵不休,房间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摔东西撒泼。
静之实在受不了这般吵闹,无奈之下只好伸手撩起被子,将整个脑袋严严实实地罩在了里面。
可即便如此,那嘈杂的声音依旧能够穿透被子传入她的耳中。
头要裂开了。
她伸手揉着一揪一揪的太阳穴,理智缓缓回归。
她好像……见到四目道长了。
所以,这是四目家里?
静之突然翻身坐起,坐起的瞬间,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涌了上来,她猛地捂住嘴巴,脸色一阵青白。
一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看到她这副模样,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欸欸欸,别在这里吐,去外面吐!”
四目瞪大了眼,生怕静之吐他一屋子:
“家乐,快开窗!”
家乐赶紧把推拉窗打开,这才拖着静之的上半身扶到窗外。
一阵呕吐声传来。
对面敲木鱼的声音瞬间停止。
“菁菁啊,去煮点醒酒汤来。”
“哦。”
四目叉着腰看着对面的老头,“死秃驴,要你多管闲事。”
他朝正给静之拍背的家乐说:“你去煮!跟谁不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