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之站了出来,“请问,你们找阿九有什么事情?”
老修女一脸难色,张了张嘴,纠结了几秒钟,什么都没说。
一圆脸修女,眼睛咕噜一转,眼里闪过一丝精明。
“我们是来找九叔传教的。”
“传教?”静之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传什么教?天主教吗?
那女孩子站出来,“我们的主是万能的,可以让瞎子复明,让瘸子能够走路,九叔信了我们的天主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哈?”静之往后轻戳两下林九的胸,“你是说,你让一个中国正统道教/茅山派弟子/在任家镇坐镇了十几年的道长/林九去信你们的天主教?妹妹你要不要再回去睡一下?”
“你!”圆脸小修女被静之连环炮似的话怼了回去,一时失语,连脑中的思路都断了,她气得直跺脚,“我不跟你说,我要跟他说!”
嗐,说不过她,就想挑个看起来嘴笨的是吧。
妹妹你可太天真了,阿九嘴毒起来,那是真毒。
她有时候都不敢往前凑。
刚想好心劝劝她。
林九就拿下她那根戳得他心慌的手指握在手里,“不管你是跟她说,还是跟我说,都是一样的。一仆不侍二主,一壶不事二茶,林某一心向道,这辈子也只会信道,你们还是请回吧。”
静之:不止这辈子,你上上辈子也信,信得都以此为本心直接成仙了。
换句话说: 林九,你还真是我的神。
那修女见一个两个都说不过,一时间憋得满脸通红,心里的小九九被打散,来的目的眼看着就要失败了,眼眶那一下就红了。
静之回头用眼神跟林九说话。
静之:你把她说哭了都。
林九默默注视着她,眼睛深邃且有神。
不争气的静之(脸色微微泛红,脸颊因为羞恼微微鼓起):再拿眼睛勾引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林九薄唇微勾,眼里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手中不自觉的捏了捏那根有些出汗的食指。
她被他看出汗了呢。
那边正用眼神腻歪着,
老修女担忧她们这群人马上就要露宿街头,只能上前一步,绞着手,有些尴尬的说明真正的来意:
“林道长,实不相瞒,你们走了以后,那威队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说要烧了我们的教堂,麻烦您帮忙再去劝劝他吧。”
林九眉心猛的一跳,挪开与静之对视的眼神,探究的看了老修女一眼。
看来,她没说谎。
难道,是因为他方才在山上拒绝阿威,让他恼羞成怒,所以他转头就去为难这群修女了?
“他在哪儿?”
老修女见有戏,赶紧笑着回答:“他刚刚说给我们一个时辰搬走,说回石家村的村公所烧个尸体,等会就“顺便”去我们那儿烧房子。”
静之手指关节摁得嘎嘣响:
“啧,臭不要脸的家伙,就会欺负女孩子!”
她转头对林九说:“阿九,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咱们去找他!”
林九点了点头。
顺道去一趟也好,现在雨停了,他还是要亲眼去看看那个尸体被焚毁了才能安心。
“你们先回去,我们收拾一下就走。”
“好好好!”老修女连连答应,一番答谢之后,就带着一水儿年轻漂亮的修女走了。
“还看!我要生气了哦!”静之站在林九侧后方,点点他的肩头。
林九转回脸一脸正经,“我是在想,等会路过她们教堂那儿再检查一下。”
静之上前一步,攀着他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真的?”
看着睫毛都要戳进他眼睛里的那双大眼,林九背在身后的双手瞬间捏紧,老实点头:“真的。”
静之颧骨上升,开始得寸进尺,“那……说句好听的我听听。”
林九瞳孔轻轻晃动了下,朝右边大敞开的院子门一瞥: “说,说什么,门还没关呢。”
静之放开他,一手叉腰,一手点了点下巴边思考边说,“我叫你阿九,多亲昵啊,你老是叫我静之,像是普通朋友似的,一点都不亲!这跟我叫你正英有什么区别。
要不……你帮我想个小名,只能有你一个人叫的那种。”
林九头渐渐垂了下来,小声嗡嗡:“……我想好了。”
“这么快?”
她硬是撬起他重重垂下的脑袋,喜得满眼放光:“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你快说!”
毕竟从一开始,都是她主动。
而林九就是打一棍,才肯放个闷屁,还躲躲闪闪的那种人。
他的心思一向藏得很深,叫他主动一次,跟要他命似的。
而且既然他早就想好了,为什么从没听他叫过?
就这么硬憋着吗?
林/真闷骚/九。
林九脸红得像秋天的柿子般,牵着她来到房间关上门。
然后像是怕谁发现了似的,圈起手凑近她的耳朵,犹犹豫豫了半天,才压低声音悄悄唤一声:
“……卿卿。”
静之:“……?”
小主,
卿卿是谁,是叫她吗?
“为什么不是小静,或者小之啊?”
林九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把烧红的脸藏在她肩膀后,“……卿卿好听。”
卿卿我心,悠悠子衿。
卿卿就相当于现代的“亲爱的”,不过多了一层古典式浪漫。
林九实在没法跟她解释这层意思,只是固执的要叫她这个小名,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别人都不许叫,“卿卿,就叫你卿卿。”
静之故作无谓的样子,轻轻拍两下他的背:“好好好,你叫呗。”
只要不是与莲妹同款的静妹或者之妹,她都能接受良好。
而且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的好听,还带着一股宠溺的感觉,听得她的心口酥酥麻麻的。
林九郁卒脸:她到底明不明白…………算了,他没脸解释。
讨了一个好听的小名,静之满足了,“阿九,既然知道凶手是谁了,而且按照秋生说的,你大师兄又没恶意,要不……你挑个日子,咱们成亲吧。”
林九轻轻放开她,心跳得飞快,恋爱脑也有些上头,但是理智依旧稳稳的占领高地。
“笑面虎咬人更疼,我师兄那私生子一看就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找个时间与师兄坐下好好谈谈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再等等好吗?”
他也很想快一些,但现在这个时间明显不太合适。
成亲是个大事情,保不齐那臭小子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他们,林九可不能冒这个险。
毕竟,婚礼一生只有一次,他不想让她留下遗憾。
“好……那你都叫得这么好听了,亲我一下呗,现在没人在了。”
林九下意识左右四顾:“我,我们该出门了,不然阿威该——唔!”
静之叹口气,微微踮起脚尖主动搂住他的脖子,轻轻覆上他的嘴。
他总是有这么多借口。
莫不是他上辈子尽显妖娆本色,临了玩腻了,下地府的时候,跟判官讨要了一个截然相反的性格?
唉,她要是不主动一点的话,那可真是一点肉渣都吃不到了。
静之投入得快,知道有正事要做,所以抽离得也快。
林九恰恰相反,他是个极其慢热的人。
刚反客为主,轻轻柔柔的亲她一口,就被她一把推开。
他的一点主动,静之感受到了,她嘴一抹,笑得浅浅的梨涡都出来了:
“好了,这回真该出门了,不然阿威该烧到人家教堂里去了。”
林九?_?:……阿威最好是给他好好的烧尸体!!
……
一路上,林九一言不发拉着静之走得飞快。
脸有些臭。
这个臭脸一直持续到来到村公所见到阿威之后,变得更臭了。
看着对蔗姑胞妹嘘寒问暖的阿威,林九气不打一处来。
“还没烧吗?天都快黑了!”
乍一听到林九冰冷还带着一点怒气的问话,阿威吓得手里的茶壶抖了一下
滚烫的茶水更是倒了一点出来,溅在蔗姑胞妹手背上。
“哎呀,你干什么呀!”
“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吹吹。”
“不,不用了。”蔗姑胞妹把手往披风里一缩,藏的严严实实。
静之看着她身上裹得紧紧的黑披风,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有冷到这个程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