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田都气笑了,“我要是不曝光出来,事情能得到解决?”
“倒也有理。”那判官点点头,“那就让你少痛苦一点,来人,把舌尺缩短一半。”
李田气得当场爆粗口,差点就要冲上去打人,但很快就被殿兵按住,旁边的刑差拿来工具,做出了拔舌的姿态。
张至和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出手帮忙。心里在想,李田的祖先既然有能力为他复仇,那此刻应该会出来帮忙。
可任由李田如何呼喊,他的祖先都没有出现。
奇了怪了,那么庞大的一股势力,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眼看就要下火钳。
张至和摇了摇头,也不好显露法象,只能朗声打断道,“我觉得他说得有理,为何仍要拔舌?”
围观拔舌狱的,不止是有张至和,岩浆池边,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但大家都不敢吭声。
此时听到张至和出声,所有人都把目光移了过来,见他胸口也有个窟窿,就知道这是被人杀害的。
那判官咦了一声,指着道,“好大胆子,把他带过来说话。”
桥口的殿兵闻言,这才将道让开,押着张至和走向圆台。
那判官移来目光,上下打量一番,时而疑惑,时而恍然,语气缓和了许多,“你刚才说什么?”
张至和道,“造成爆炸的,是另有其人,你们应该抓他才对。”
那判官目露疑惑,翻着本子查验一番,摇了摇头,“此人我们正在追捕。”
“爆炸之罪,也并未全算在李田一人身上,只让他承担一部分责任。”
“事情因他而起,他要是不将事态扩大,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正在追捕?张至和心中恍然,那黑幽兵的首领被自己抓了,关在了阵法之中,幽界当然追捕不到。
李田感激地看向张至和,随后又辩解道,“你到底懂不懂?我不把事情放大,怎么引发关注,怎么解决问题?”
“我是记者,我的职责就是曝光事实,更何况我早就死了。”
那判官皱了皱眉头,又翻动本子查看记录,抬头道,“刚才在大殿里,你为何不辩?如今到了行刑,你却辩起理来了。”
李田憋得脸红,“我哪知道真有地狱啊,刚刚还以为是一场梦,还打算记录梦境,构思一篇稿子呢。”
他这就是职业病犯了,刚才在大殿判罪时,他担心一开口会醒,所以一直不吭声,就是想看后面怎么个情况,脑子里也在构思稿子。
直到被血溅到,他才如梦初醒。
这行刑判官没有翻案的权利,他就是个照本宣科的报幕员,张至和也不跟他多说,只道,“此事牵扯甚大,不如将他送回大殿,重新辩个清楚。”
那判官若有所思,他只觉得眼前的年轻人不简单,但又看不出名堂,心里也怕这是五方诡帝派来的巡查员,这种情况倒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他也没说什么,撕下本子里的一页,招手唤来殿兵道,“送去二殿。”
“李田,此辩不成,你可要罪加一等,要想清楚。”
李田咽了咽口水,坚定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