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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那群保安救曹经理的功夫,金明明呼哧带喘地翻过赌场的围墙,又趁着夜色浓重,沿着小路就往家里跑。
冬至之后,星海市早晨五六点天空依然是黑蒙蒙的,是看不清路的,可是回家的路,金明明走了二十多年,他还不至于忘了,他就是闭着眼睛,也能到家。
金明明手上粘腻的感觉,告诉他,刚刚他动手杀人了。
虽然刀子不是金明明带的,而是许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刚刚许老板用刀子抵抗保安不让他们抢欠条的时候,不小心捅了曹经理一刀,而金明明则是想起曹老板在自己知道他出老千后一副“我就是出老千,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嘴脸给气愤地不行,于是金明明在许老板扭头跑了之后,他又上前趁乱抓着曹经理背后腰上那把刀子使劲拔出来,又沿着原来的伤口给捅进去了。
那时候鲜血染红了金明明整个的确良衬衫,金明明的手上也是布满了曹经理的血,金明明看着地上流出来的血,愣神了几秒钟,赶紧扭头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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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明躲在人迹罕至的河边,颤抖着把手里带血的刀子扔进了河里。他又从怀里掏出了那张沾上了曹经理血渍的欠条拿了出来,仔细看了一眼,确实是自己昨天晚上昏头签下的四十万欠条,金明明确认之后,揉成了一团,塞进了嘴里,硬是吃了下去。
至于存折,还好没有沾上什么血渍,金明明看了一眼,又塞进自己内裤兜里。
金明明又脱掉了染红的的确良衬衫,光着膀子,使劲搓洗那件衬衫,直到洗不出来任何血渍,又给自己清洗了一遍,把身上的血渍洗掉,最后他看了眼河边湿乎乎的泥巴,抓起一把就往身上和衣服上蹭。
浑身是泥巴的金明明又把湿乎乎的衬衫穿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家了。
“你这是咋了,明明?”冯田花看着满身泥巴的大儿子金明明一脸担心。
“没事,天黑,没看清路,掉沟里了!”说着,金明明就进了屋子。
“快点进屋,我给你烧热水,洗个澡!”冯田花赶紧推着金明明进屋子。
金明明看了眼屋子,他爸金来贵去上班了,两个小的去上学了,老妈在厨房,媳妇还在哄孩子呢!
于是金明明赶紧翻过了金来贵的枕头,拿出钥匙,打开了樟木柜子,把有点湿乎乎的两张存折给塞进去。
放好存折的金明明松了一口气,他洗了个热水澡,喝了他妈冯田花煮的姜汤,之后就躺在自己的那张床上,睡了过去,还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