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院出来,姜丽丽去准备晚饭,陈凡则到前面去找杨队长,商量用预支工分买饲料的事。
到了杨队长家里,跟他把事情一说,杨队长二话没说就同意,随即带着他往前面的牲口棚走去。
“我们队里的饲料基本上都存放在牲口棚,随取随用嘛。”
陈凡问道,“队长,都有些什么东西呢?”
杨队长笑道,“有稻草、包谷杆、包谷芯、高粱杆、还有一些干草和谷糠,基本上是草料多、谷料少。过两天再把三头猪杀了分肉,就更用不到谷料,待会儿你拖两袋谷糠回去,掺点青草、萝卜皮一起煮熟了喂,应该能把冬天顶过去。”
顿了一下,又向陈凡传授经验,“冬天猪仔不好养,掉肉都是小事,到处都找不到猪草,弄不好还容易死掉,一般都是等正月以后,猪草天天往外冒,那时候抓猪仔回来才最好。我还打算等开春以后,叫上你一起去抓猪仔,结果你自己就买回来了。”
陈凡虚心听取建议,呵呵笑道,“我也是没养过猪,正好看见有就买了。”
杨队长点点头,“反正你在学兽医,应该不至于养死,最多就是白养几天,算是增加经验。”
如果换成别人这么干,早就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白养一个月,猪食不要人去打?不要柴火烧吗?
但是对于陈凡,他能给与最大的耐心和包容。
以后队里有没有兽医、兽医的本事怎么样,可能全在他身上,这样的宝贝不捧着,难道还拎起来摔打?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便走到牲口棚。
刚走进那条巷道,杨队长便大喊,“六叔、六叔。”
虽然不是同一个姓,但都是一個村里的人,他便也跟着同辈的刘家人,将刘师傅喊作六叔。
刘师傅从小屋里钻出来,看了看两人,“下这么大雪,你们这时候跑过来干什么?”
陈凡赶紧说道,“刘师傅,我今天又抓了两头小猪和两只小羊,想过来借点饲料。”
刘师傅一听,顿时笑骂道,“你真是瞎胡闹,哪有腊月份抓猪仔的?你到雪里面去刨猪草啊?”
陈凡呵呵笑道,“所以才过来借点饲料嘛。”
刘师傅说归说,但还是回房取了钥匙,领着他们往对面的棚子走去,同时说道,“这两天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还是过来听我讲一下养牲口的诀窍,要不然我怕你把那几头小家伙养死。
我知道你要去当兽医,但是兽医是看病的,跟养牲口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何况你现在还不是兽医,你的胆子也是真大,同时养猪养羊还养马,我学了三四年都不敢这样搞,……”
陈凡突然嘿嘿笑道,“还有小鸡小狗呢。”
听着絮絮叨叨,他也不生气,这要搁几十年后,谁管你养死养活,避免麻烦才是第一位。
刘师傅转过身,没好气地指了指他,这才拿着钥匙开门。
堆放饲料的储藏室,跟隔壁牲口棚的唯一区别就是有墙有门,里面堆积着一捆捆草料,还有一只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里面装的都是谷糠。
在别的地方,麻袋可能是比较重要的物资,但是在云湖,却随处可见。
不为别的,每年夏季涨水之前,上级都会拨付一批麻袋到沿河沿江的各个生产队,一旦遇到水患险情的时候,这些麻袋就会用来装土,村民做主力、民兵做骨干,前赴后继扛着麻袋土包冲到大堤上堵水。
若是能坚持到大部队过来,基本上就能排除险情,若是坚持不到,不仅麻袋土包打了水漂、千亩良田被淹,连老百姓的生命都没办法保全,至于财产,自然也是听天由命。
所以只要不蓄意破坏、妥善保管,这个地方从来不缺麻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