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继续进行中。
杨队长三人还在闲聊,明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他们却聊得兴致盎然。
刘会计,“我初小毕业考试是在公社考的,走路就走了小一个钟头,那天早上还是在公社小学吃的早饭,番茄鸡蛋汤配两个大肉包子。”
黄保管员,“我毕业考试那年,午饭吃的是炒鳝鱼片,还有青椒肉丝,三菜一汤我吃了四碗饭,结果考完回去的时候下大雨,晚上感冒,一下子全吐出来了,把我给心疼的哦。”
陈凡,呃……呕。
杨队长抓了抓脑袋,“你要是不会说,可以说点别的。”
刘会计,“有一年我考试成绩不合格,只得了個良,拿着成绩单不敢给老头子看,最后还是被揍了个狗血淋头。”
陈凡在一旁安稳吃瓜,原来老一辈的求学经历也是这么精彩的吗。
聊了一会儿,杨队长对着刘会计和黄保管员使了个眼色,两人眼珠微转,微微颔首表示收到。
随后杨队长转身看着陈凡,和颜悦色地笑道,“小陈,你那个陶坯,打算什么时候烧啊?”
陈凡满脸惊愕地看着他,“啊?”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那个,要等陶坯干透,然后上釉,才能开烧。”
刚才还在聊当年的考试,下一秒你就问我烧陶?
杨队长敲敲烟杆,重新填上一锅烟丝,咧着嘴笑道,“这个烧陶难不难?好不好学?”
陈凡低着头,心念微转,隐隐猜到了杨队长的意思。
好家伙,这怕不是看上了我烧窑的手艺吧?
随即脑子转动,默默思考其中的利弊。
自己已经表现出厨艺、电子修理、文化、兽医天赋几方面的特长,又操办起“兽医学习班”,在卢家湾立足已经绰绰有余,要不要继续拿出新的技能,其实影响不大。
那如果把烧窑的手艺拿出来,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貌似也没有很特别的好处。
就算再给自己冠上一个“陶厂负责人”的名头,无非就是工分多一点,顶多算是锦上添花。
那如果不拿出来,又有什么影响呢?
其实也没有。
就像生产队里那么多的手艺人,木匠、瓦匠、篾匠、酿酒的,他们就自己做自己的东西,对别人没影响,别人也影响不到他们。
当然,这样的话,也没办法将利益最大化。
而陈凡把自己的技能分享出去,教大家做甲鱼,换来全大队人的好感,主动表现会修理电器,便混了个广播员的工作,又提出办大队自己的兽医班,引起全大队的重视,这些都是将利益最大化的体现。
不能做生意的年代,将技能转化为实实在在能拿到手的东西,才是最聪明的做法,而不是死劲藏着不拿出手,结果自己受苦挨饿。
那么,现在要不要继续把烧陶的技术教出去呢?